“这话怎么说？”萧玄衣有些不满。</p>
“我听师父说，能当到二品官以上的人，都有识人之能，当然这个二品官是凭本事当上的。”</p>
“识人之能？”萧玄衣不太明白。</p>
“就是说这些人天资过人，虽然没学过相人之术，但他们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的贵贱来，有多少衣禄。”</p>
“那又怎样？”</p>
“窦京兆应该是这种人，他当时感觉到了危险，所以就朝胡同里多看了一眼。”</p>
“这种感觉我也经常有。”鲁奇赞同：“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p>
“看来老鲁将来有二品官的衣禄了。”李克用笑道。</p>
“京兆也就是三品官吗？”萧玄衣仍然不服。</p>
“胶柱鼓瑟！他现在是三品，要是不死的话，三年后就是二品。”</p>
几个人正说得高兴，第五离已经摆出一个神位，上面写着“黒丸会众兄弟之灵位。”</p>
第五离点上几支香，又倒了三碗酒，接着跪在神位前：“众位弟兄，你们的仇已经报了。安心做鬼吧！”</p>
几个人被第五离这一出弄得目瞪口呆，就见第五离起身走到李克用面前：“李三哥为我们报了血海深仇，请受我一拜。”</p>
“别！别！”李克用连忙拉住第五离：“大恩不言谢，你这一拜不算哈。”</p>
第五离笑了笑，又走到萧玄衣面前：“萧兄弟，当年你在塞外救了我一命，连衣服都脱给我了。我当时就有一个心愿……”</p>
第五离说着竟然哽咽起来，萧玄衣正要劝，第五离已经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萧玄衣措手不及，第五离又走到张彪面前：“张彪老弟鞍前马后，劳苦功高。幸苦了。”说着便拜了下去。</p>
“第五先生的事儿就是我们的……”张彪说到这里，突然停住，胸口上已经多了一个刀把。</p>
“这个是季方的意思，你也不要怪我。”第五离将短刀拔出，鲜血四射，张彪栽倒在地。</p>
“第五大哥，你这是干什么？”萧玄衣叫道。</p>
“不光是张彪，各位请随我来。”</p>
第五离说着，便开了一扇门。那门通到茅店后院。后院围着一周短墙，院内堆积了一些柴禾。</p>
杏树下有个不起眼的包裹，第五离走过去将包裹打开，这下众人吃惊非小，包裹里竟然全是人头。</p>
连李克用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孟知微更是当场就吐了。第五离扒拉这那些人头道：“这是阿吉的。这是张府上三个家丁的……”</p>
也就是说，凡是对刺杀一事有知情嫌疑的，人头基本上全在这里，包括萧、李二人伏击窦京兆藏身的那家三口，还有本处开店的一对夫妇。</p>
第五离这么干，肯定是为萧、李二人着想，只是杀人也太多了，大伙儿都想不通，这时就听第五离说：“现在知道你们的，这世界上还剩下我和季方两个人。季方那边应该不会出问题，就算有，他家里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赔起来也够！”</p>
“我小时候就想干一番大事儿，这下搅得长安城天翻地覆，痛快！这里还有几碗村酒，大家饮过之后，各奔前程吧。”</p>
血流胡啦的，谁也没心情喝酒，大家趁夜色上路。刚走出一箭之地，大家感觉有些不对，回头一看，那茅店已火光四起。一行人当即勒马回头。火光之中，第五离抱着那个神位，靠在桌子边，颈血长流，</p>
几个人看着那茅店烧成一片火海，莫聪突然拿出一样东西扔进火中，孟知微问道：“莫大哥，你怎么把地图扔了。”</p>
“我看完了！再说这么一位侠士总得有点儿像样的东西陪葬吧。”</p>
“你们说的什么东西？”萧玄衣道。</p>
“河湟地形图啊。”</p>
“从哪弄的？”</p>
“不是你跟第五大哥要的吗？”</p>
“我当时只跟他打听打听。”</p>
……</p>
据一帮人后来推测，第五离把自己宫了，这才混进大内。盗出了河湟地图。</p>
“那一回见他，他脸色不太好，过门槛时还‘哎呦’了一声。”萧玄衣同意。</p>
“这么好的东西烧了确实有点可惜。”鲁奇道。</p>
“这往前关卡众多，留着让别人搜出来啊？”莫聪果然深谋远虑。</p>
“虽然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还是很想念他的。”萧玄衣道。</p>
“其实，古代的侠客就是这样子，成人之事，不择手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