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的得名正是因为它象一道长廊，南边的祁连山脉和北面的合黎山、龙首山、阿拉古山等山群是长廊的两道栏杆。</p>
两栏之间宽的地方有上百里，窄的地方有十几里。凉州人把“南栏杆”称为南山，把“北栏杆”称为北山。</p>
南山和北山虽然相距不远，山貌却差别很大，南山终年白雪皑皑，北山却是黄沙紫石，一片荒凉。</p>
莫聪选定建桥的地方就在北山群的龙首山里，这一天，在乱山里七拐八弯之后，莫聪等人来到一道峡谷前。</p>
“就这里啦。”莫聪一边说，一边下马，其余几人也都纷纷下马。</p>
萧玄衣东张西望了一回：“嗯，莫聪大哥选的场地不错。”</p>
“看出什么了？”李克用问。</p>
“这峡谷也就咱们脚下窄一些。”</p>
“你夸我别的行不行。”莫聪幽了一默。</p>
萧玄衣却不理会，马鞭一扬道：“这峡谷少说也有四、五丈宽吧。”</p>
“八丈六，我量过。”鲁奇接口道。</p>
“你怎么量的？”李克用问。</p>
“我翻过去量的。”</p>
“既然能翻过去，还造桥干嘛？”</p>
“关键是马过不去。”</p>
李克用语默，萧玄衣接着冒傻气：“要过马肯定得造桥，不过这桥咱们也不用造得太宽，有汾河大桥的一小半也就够了。”</p>
“萧兄弟够气魄！”莫聪笑道。</p>
“怎么了？”萧玄衣觉得莫聪话中异样。</p>
“萧兄弟说说，这桥该怎么造。”莫聪问。</p>
“这山上都是石头，用石头砌最是方便。”</p>
“那样造桥的话，别说咱们四个，再加四十个，也得三年两载的。”鲁奇插话：“凉州城别的不缺，就是缺人。一条街也难找出四十个人来。”</p>
“我还不信有银子造不出桥来。”萧玄衣钱多人傻。</p>
“那是摆明跟官府对着干了。”莫聪道。</p>
“啥意思？”</p>
因为造桥，莫聪还去跟官府申报了一回，借口是到北山采一些矿石，没想到官府不同意。</p>
“修路造桥做好事，为什么不同意？”李克用问。</p>
“北山是凉州的屏障，为了防御北方的游牧民族，各山口都有驻兵，咱们搭一座桥，那不是扒豁子嘛。”</p>
莫聪跟官府解释，只造一座独木桥，只过人，不过马。并且又打点了千把两银子，官府这才勉强同意，只是要求，不能动用民工。</p>
“这是什么道理？”萧玄衣问。</p>
“官府募民是来屯田的，咱们拉过一帮人来，官府会高兴吗？”鲁奇解释。</p>
“农闲时节，让民工挣点钱，补贴一下家用，有什么不好？”</p>
“你这个想法当不了节度使。”莫聪笑道：“一个地方是否强盛，关键在于足兵足食。不是有多少钱？”</p>
“有钱不能买粮食？”</p>
“假如哈，大唐想吞并这里，一旦河西受了饥荒，大唐会卖粮食给你。”</p>
“还有这种计较？”</p>
“当然，这不是小民考虑的事情，但是到了节度使这个位置，他怎么会把自己的命门给别人攥着。”</p>
“老莫高见！”李克用突然叫道：“民以食为天，象粮食这种根本的东西确实不能依赖别人。”</p>
“咱们如果招募民工，不管耽不耽误农时，都算犯了本地官府的大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