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法子靠不靠谱啊？”</p>
“早上不是卜过一卦嘛？”</p>
“你没让我算，你就给我算过了？”</p>
“有时候也是可以的。”</p>
“有时候是什么时候？”</p>
“这个……我也说不清。”</p>
见孟知微不愿多说，萧玄衣不再追问，而是说道：“你这个心卜的法子挺好，比以快多了。”</p>
“也就省点儿事儿罢了。”孟知微谦逊。</p>
“这你就不懂了，练剑法第一就是求快。只要是够快，谁能躲得过？”</p>
“又不是两阵争锋，要那么快干吗？”</p>
萧玄衣忽发奇想：“对啊，你要是在交锋时算得够快，谁也伤不了你？那不比什么武功都管用？”</p>
“谁能算那么快？那不成神仙了？”孟知微哂笑道：“再说了，也用不着。”</p>
“怎么用不着？”</p>
“有凶险就能算到，避开了，还用得着交手时再算？”</p>
“你这就不懂了，就象我们这次来河西，明知道有凶险，还是要来的。”</p>
天下事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这个道理孟知微辩不过去，只好说道：“要在刀光剑影里卜卦，只怕没法子可想。”</p>
“这就要求你多改进啊，你心卜的法子比掷铜钱不就快多了吗？”</p>
见萧玄衣说的认真，孟知微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便点点头：“行，我以后按你说的这个思路试试。”</p>
孟知微算得还真是不错，两天后，他们见到一家客站，虽然破败，但酒食尽有。两人便把马匹寄存到客栈里，徒步去了石堡城。</p>
两人虽然没有到过石堡城，也没有旁人指点，但走了十几里之后，看到一处悬崖上有几间残垣断壁，便确认那是石堡城无疑。</p>
相比于周围的乱山，那悬崖不算太高，却有显著的特征：悬崖三面刀斩一般整齐，崖石褐红色。</p>
萧、孟二人手脚并用，爬上与悬崖相连的那道山脊，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过山脊上一条仅能容人的小径，来到悬崖上。</p>
悬崖下面一条道路隐入乱山，外面还有一道干涸的河床。西风猎猎，万山莽莽，萧玄衣身临古战场，不禁想起几天前莫聪讲的故事。</p>
从青藏高原到河湟地区，难得有那么一条可通车马的道路，在河湟地区的出口处，被石堡城扼控。</p>
大唐中叶，青藏高原上的吐蕃族逐渐强盛，要想经略河湟，甚至进逼长安。除非控制石堡城。</p>
大唐要御敌于藩篱之外，掌控石堡城虽然不是惟一的办法，却是最简洁有效的办法。因此这个弹丸之地，在吐蕃和大唐之间曾经数次易手。</p>
玄宗皇帝继位之初，算得上奋发有为。开元十八年，**一次漂亮的长途奔袭，攻取石堡城。吐蕃举国震动，慌忙遣使通好。</p>
十二年之后，吐蕃兵也以同样的手法，将石堡城夺回。玄宗皇帝如同挨了一耳光，羞怒万分。</p>
关系到两个帝国的脸面，石堡城从一个战略要地，上升到政治层面。玄宗皇帝便把当时最耀眼的将星调到河湟。此人就是王忠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