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阑挥泪向悲风。
众人眼里皆是惊艳。
“好诗!好诗!”
“唐公子高才!”
“不愧是往日神童,笔力更甚从前!”
他怎么能承认,这是昨日看了仲麟的挥毫落笔?
张公子宝贝似的卷起纸张塞到小厮手里道:“且送去与你这翠烟阁的第一美人,仔细瞧瞧!”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小厮便了,来报:“唐公子,我家小姐请您入阁一叙。”
众人一番起哄。
唐淮溪跟着小厮入了内阁,还未入门,便已听得绝妙的箜篌之音,心内已是一荡。
他敲了三声门,屋内箜篌之音停下,传出女子温雅的声音:“请进。”
唐淮溪紧张不已,推门而入,见一真真犹如仙女般人物一身轻纱白衣,正望着自己。尤其是那一双眸子,就像是蒙了水雾的江南山水画。黑白分明里写满了仙姿缥缈,便是天下最得意的画师也难绘其神。
一时,竟看痴了去。
“公子?”那女子轻呼出声。
唐淮溪的心,第一次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
“不知,仙子芳名?”
女子掩袖温柔低笑:“小女本姓白,名——愉婉。”
唐淮溪见那白愉婉一举一动超凡脱俗,比花比玉。
心内已是痴迷不已。
一晚上的时间,二人相谈甚欢。
待到女子离去,只留下满室的昙香动人。
唐淮溪喃喃自语:“枉我风流一世也是白得风流!竟不知天下,还有如此动人心魄之女子!”
再想想自己娶来的七房夫人,过去他觉得美丽动人、各有特色。此厢与这白仙子一对比,竟都是平淡的味如嚼蜡!
这一刻觉得,自己枉活二十有八!
若能将白姑娘娶到家中一亲芳泽,便是叫他即刻去死,也是心甘情愿!
他终于遇到了自己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姑娘了。
阿芷回屋换了一身束身紧紧的碧绿藕丝琵琶衿上裳,又松松挽了个随云髻。
铜镜前的女子,眼波流转的妩媚间交缠清纯诱人,别有一派风情。
唐淮霄正在房间看兵书。
纵然已经翻看百遍有余,但每看一次,皆有新的体悟。
他的人不在战场,可始终心系边疆。
门外响起敲门声,定是弓彬带来边疆之报。
“进来。”他头都未抬。
“二叔?”
轻轻细细的试探之音响起。
他抬眼的一瞬间,冷漠的墨眸瞳孔微动,见是她又立刻低下头去。
“七嫂可是有事?”
她咬着艳丽的唇,低垂着眼不敢看他。
“二叔,谢谢你昨日的仗义执言。”说完,又咬上了唇:“这是我今日新做的鸡汤...”
他翻看几页兵书不耐烦打断:“今晨吃的有些多,七嫂的鸡汤,恐无福消受。”
她就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在听他的训导。唇色已经被咬的泛白,泪水又快速占据她的眼眸,可她却克制的不敢落下,怕是被嫌弃一般,快速的睁大几次双眼,想要驱赶走那泪水。
她压住哽咽之音,轻声道:“二叔是高门显贵出身,如今又是名贯天下的大将军,怕是嫌弃妾身出身农户,连带着做的东西都粗鄙不堪......”
他利落合上军书,“啪”的一声砸在桌子上。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若是他手下的士兵如此多事,他早就拎出去打上五十军棍!
“我何时说过嫌弃你了!?”
她仿佛是个惊弓之鸟般,倒退三步倚在门上,惊恐的看着他。
唐淮霄从未见过如此麻烦的人,看她扑簌簌的又落了泪下来,心中好气又好笑。
难道她的眼里藏着一条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