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大宅下面,果然有一座庞大的地宫,几十名浑身白衣的邪教徒,手持着灯笼,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只露着一双警惕的眼睛,打量着新来的人。
地宫大厅里,一位身穿黄袍的尿泡眼老头,高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威严地扫视着地宫内,来自四方的几百号信众。看来,他就是雪娥所说的阴堂主了。
“吾等南暝教弟子,恭迎阴堂主莅临神京!”
不知什么人喊了一句,地宫内的几百号信众,立即跪成黑压压的一片,都跟着瞎叫个不停。看似非常虔诚,其实都是些狂热迷信之徒。还有几个站着看热闹的,估计都跟李相玉一样,是些有权势的人物。
阴堂主高高在上,如王侯一般,向地下喊道:“入我南暝教者,可保永世富贵!敢与我南暝教徒为敌者,定将他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本堂主至此,各位教徒有冤诉冤,有仇诉仇,有本堂主为你等做主!”
阴堂主话音刚落,一疯狗般的信徒便起身哭诉道:“阴堂主为小人做主啊!小人的房东周员外,每月都要把房租长上几十文钱,一年下来,就把小的几两银子全算计走了。小人一年到头,全都是为他做牛做马了!还有更可恨的是,小的与他女儿,本来是情投意合,两厢情愿,本来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的好夫妻,也硬生生地让他给拆散了。小人加入南暝教,就是为了报这个血海深仇!还请阴堂主为小人做主啊!”
这疯狗哭诉罢了,突然扭住身旁一老者,接着道:“请堂主看看,小的今天把他带来了。小的慌称邀他出来看戏,才把他骗到了这里!周员外,你这个老不死的,今天到了我南暝教,还有什么话说?”
张根看这老头不过六十开外,吃得白白胖胖,浑身绫罗绸缎,像是个小财主。此时,已经被吓了个魂不附体,跪在地上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一个小小的财主,也敢欺凌我南暝教徒,今日,本堂主就当着众教徒的面,让尝尝南暝教的厉害!来人,把周员外带上来,行血咒大法!”
随着阴堂主一声令下,几名白衣教徒立即把周员外拖到前方一片空地上,然后拿毛笔蘸着血水,在他脸上画了道血符。接着,所有的白衣教徒又念起了咒语。
“西方骷髅王,东方骷髅王……西方骷髅王,东方骷髅王……”过来过去,总离不开这两句话。但是这咒语一起,地宫内却无比的阴森、诡秘,冷得如冰窖一般,几乎和张根去过的“收魂地府”也差不了多少。一时,好像有无数冤魂在地下哭诉一般,吓得所有信众噤若寒蝉。
更诡异的是,这时的周员外,嘴巴越变越长,耳朵越变越大,最后变成了一头大肥猪,在地上哼唤。
“啊——”地宫内一片惊诧的呼声,所有教徒以及初次进入地宫里的达官贵人,全都面面相觑。
“哈哈哈哈——”阴堂主看到信徒的样子,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明日就将这头肥猪拉到集市上卖了!这就是敢与我南暝教为难的下场!”
“南暝教威武!阴堂主威武!我等誓死效忠南暝教!”所有信众又跪下山呼起来,就连李相玉和几个达官贵人也概莫能外。倒不是他们情愿这样,实在给吓傻了。只有张根一人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这一切。
“阴堂主,请为小女子做主!”这群邪教徒狂热过后,一女子突然从人群中尖叫着,扑向阴堂主脚下。
“你这门徒有何怨仇,说来本堂主听听!”阴堂主把尿泡眼一瞪,问匍匐在脚下的女子。
“禀告堂主——”女子眼神里闪出浓浓的仇恨,哭诉道:“求堂主替小女子惩罚那个薄情郎!这个薄情郎与奴家自小指腹为婚,这些年来,小女子虽然还没有嫁到他家,却为他孝敬爹娘,洗衣做饭,日日如此,年年如此,不知付出了多少!没想到的是,自从这个薄情郎考中秀才之后,居然又看上了王财主家的二小姐——他看上王财主家家产万贯,王财主家二小姐脸面又白,胸脯又高,腰又细,于是,硬是狠心把奴家给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