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正吵闹着,见到家主进来,瞬间安静了下来。
妻子叶缘躺在床上,发丝挂着汗,眼中满是疲倦。洛笙浅挥挥手,房内丫鬟都退了出去,偌大的屋子只剩下三个人。
婴儿的啼哭声不断传来,洛笙浅看着一旁的孩子,想要去抱抱他,但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开门时,竟是国师。
洛笙浅自然要尊重,随着国师出了门,在门口说了起来。国师只是满脸惶恐,喘息着问到:“将军是否刚得一子?”
洛笙浅点点头,对于国师这种未卜先知的事情,也见怪不怪了。
“将军请看天色。”国师说着,指向黯的令人害怕的天空。
洛笙浅这才注意到天色已暗,但他刚才却丝毫没有察觉,昏暗的天空压的人喘不过气,茫茫天地似乎只剩下黑暗了。
“国师,这是”
洛笙浅问道,国师接下来的话让洛笙浅吓了一跳。
“此子天诛,若活在世上,必将厄运不断。”国师说着,神情十分严肃。“三月内,必有大祸。”
洛笙浅从不信邪,但国师如此严肃,他不禁也慌了神。
“将军的孩子,我不敢擅作主张,还请洛将军自重。老夫告辞。”说罢便走了,此时的天也恢复了正常,湛蓝的天空丝毫没有方才的恐怖。
推门进屋,看到的却是叶缘的眼睛,满是疲惫的眼神中夹杂着担忧,洛笙浅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孩子留下他留给我吧”有气无力的声音让人心疼,洛笙浅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一旁的孩子,孩子早已熟睡不再哭泣。他叹了口气,点点头。
一个月后,宁烨起兵反叛,三月后,前宋国灭。
洛家作为前朝遗物,近乎满门被抄,幸而洛笙浅带着妻子与两个孩子杀出重围,逃离了长安。
似乎是灾星的原因,母亲过分疼爱与洛如,却忽略了长子洛颜,洛颜也因此记恨弟弟。
洛家世代为将,但父亲始终不让洛如碰剑,洛如也只是终日看着哥哥练,默默记下一招半式。
洛如五岁那年,叶缘又诞下一女,单名“玉”字,也就是那一年,洛如被哥哥诱骗到山林,将他遗弃在了那儿,叶缘知道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把洛如找了回来,也因此身子染了伤,一天愈发不如一天。
宁历十年,叶缘逝世。
妹妹洛玉不歧视洛如,兄妹愈好的感情也让洛颜心生妒忌。
宁历十三年末,洛笙浅投靠洛阳宋斋,一起谋反。
宋历一年,宋斋大军压境洛阳,洛笙浅为先锋,宋斋撤军时,将年仅十三岁的洛如遗弃洛阳城郊。
宋历三年,澹台子在洛阳城郊偶遇洛如,带回洛阳教与剑法,任命为将军。
宋历一年,洛阳城郊。
洛如捂着受伤的右臂,拼命向前跑着,身后,是提着剑追赶着的洛颜。
“为什么?就只是因为灾星,就要把我赶尽杀绝?”
“你害死了母亲,你还不明白吗,你的厄运害死了母亲,今天你必须偿命。”洛颜吼着,提起了速度,一闪挡在洛如面前。
飕飕便是两剑,洛如忙抬手去挡,却弄的左臂也受了伤。
洛颜抬脚踢去,洛如变飞身撞上了一棵树,喷出一口鲜血,抬眼看着洛颜。
洛颜提着剑走了过来,近身后,横剑直向洛如颈部。
洛如闭上了眼,等待那钻心的疼痛。
剑刃刺入肌肤,鲜血四溅,但并没有期待的痛觉,洛如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洛玉,剑刃刺入了她的左肩,血仍在流出。
洛颜也是一惊,盯着洛玉发呆,而洛玉则是把剑刃抽出肩膀,她自己也横剑面前。
“小妹,连你也和我作对么,你才练剑半年啊。”
洛玉没搭理他,只是怒目瞪着,只一会儿,便飞身而上了。
面对洛玉的进攻,洛颜只是不慌不忙的挡着,毫无压力可言。而洛如,刚才吃了兄长一脚,刚刚有力气爬起来,踉跄着朝着洛玉的方向走去。
几声剑刃相撞的响声,便是这次打斗的全部。洛颜一个转步闪到洛玉的身后,剑柄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双眼一黑,没了意识。
洛如仍在走着,向着洛玉的地方。
洛颜看着他,怒火猛然燃起,拎了他的领子,握拳,直冲洛如腹部。
只觉胸口一阵温热,哇的喷出一大口血。随后便没了知觉,倒地不起了。
洛颜看着昏迷的洛如,母亲的脸庞又一次出现在脑海中,那憔悴的表情他永远忘不了:
“为什么只偏心与他,我也是您的儿子啊!”
洛颜抬起剑,对着洛如的脖将剑压了下去。
“只是因为他是灾星,而你不是,颜儿。”
剑刃一偏,插入了洛如枕下的地里。
他咬咬牙,在原地愣了许久。后收了剑,扛起昏迷的洛玉,离开了这里,仍由洛如一人自生自灭。
宋历一年大军压境洛阳,主城无恙,城郊大损,百姓伤亡较多。
城郊的百姓忘不了这一次浩劫,他们永远的记住了那个厄运的名字——洛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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