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晋国荀林父为主帅,卫国孔达、陈国公孙宁、郑国石楚为各国率队主将,一齐往宋国进发。兵分四路,欲对宋国形成合围之势。
消息传到宋国,新君大为恐慌,急召心腹华元商量对策。
华元认为,晋国之所以攻打宋国,无非是认定弑君之举残暴悖理。所以,他们要带领诸侯讨伐宋国,以便让天下人都引以为戒。如果能让晋国明白,宋国的先君如何不得人心,新君实是众望所归,他们可能就会改变看法,不再为难宋国。
另外,华元认为,赵盾力行霸业,可是,此次派来的荀林父似乎并不十分热衷此事。身为中军佐,他的地位仅在赵盾之下。可是,两人并不是一个派系,据说还有些嫌隙。如果对这位荀将军许以好处,赠送厚礼,他很可能会动摇。只要他退兵,宋国就能免除一难。
主意已定,宋国国君下令,派出上将军华元去往晋营求和。
“大兵压境,华将军不在军营备战,为何跑来在下的营寨?”根据事先收集到的情报,华元是宋国新君的心腹,且是一员虎将。他的到来,目的自是不言而喻。荀林父佯装不知,分明是要他自陈目的。
“荀将军是晋国的权贵显要,无论政治手段还是作战能力,皆是人中之龙。在下此番来的目的,又岂会不知?”华元先给荀林父戴顶高帽套个近乎,算是见面礼。荀林父保持缄默,看来也是成府颇深之人。也罢,他就开门见山。“既然荀将军不点破,在下只好直言。此番是奉我国新君之命,前来请和的。”
“请和?”荀林父冷笑道:“贵国新君弑君夺位,引起公愤。如果不趁机铲除,将来各诸侯国争相效仿,如何是好?这是对外;对内,百姓受内乱之苦,必定惨痛流离。作为诸侯盟主,岂能坐视不理?”
荀林父一番义正辞严的说辞,本以为会将华元逼得难堪狼狈。谁知华元只是微微一笑,却不言语。
“华将军为何发笑?”宋国将军听他说起如此严重之事,竟然还能笑,荀林父有些怒了。
“荀将军莫误会,请容在下细说。”华元收敛笑容,正色道:“据荀将军说,晋国联合诸侯攻打我国,乃是因为杀害先君之事。可是外人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宋国先君,昏庸暴虐,残害百姓。朝野上下,贩夫走卒,对他的行为早已不齿。国家发生饥荒时,新君却自掏腰包,仗义疏财,将粮食全部拿出来施舍民众。”
“不仅如此,还派人给耄耋老人送药送钱,嘘寒问暖;见到有才学的贤士,必定礼遇推荐;尊重宗室前辈,与同辈和睦共处,爱护晚辈;早出晚归,经常与大臣商讨国家大事。可说上是,为了宋国的前途命运,新君操碎了心。”
“这样一个人成为国君,正是宋国百姓众望所归,又怎会令百姓惨痛?杀了一个昏君,立了一名贤君,百姓之福,何苦之有?”
“再者,伏击先君的行动只局限于宫廷,并未扩大,也未伤及平民无辜,事态尽在掌握。新君即位后,国内局势稳定,一切井井有条。”
“依华将军所说,贵国新任君主乃是位谦逊有礼,纾困解难,国人信服,众臣爱戴的仁君了?”听完华元一番长篇大论,荀林父仍存疑问,语气却软了下来。
“正是。”荀林父口气松动,华元暗自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如果扶立的是个无能之辈,又岂能为世人所容,百姓拥立?”
“即使将军所说全是事实,可是,堂堂国君被诛,天下皆知。此事影响十分恶劣,晋国是不得不管。”荀林父想起会议所说,要借此扬威,口气又严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