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枉她一直高看他了。

“王姬，有了这份笔记后，总算通过了潘太师的考核，虽然‘中下’的成绩差强人意，但好歹是过了。自此之后，每每上完课，子琰就发笔记，王姬可还记得？”

“嗯，我记得，有一段时间大家都在背后唤你‘笔记琰’。你每次做的笔记都极为严谨工整，就连太师也交口称赞。”芈凰点头夸赞道。

如果不是托了他的笔记，恐怕这一世她还会像上一世一样时常吊车尾！

若敖子琰总算感怀大慰地展颜一笑：“王姬记得就好，不然子琰那几年的笔记就白发了。每次给你的那一本都要比其他人的更费心思，因考虑到王姬总是慢半拍的理解力，子琰为此煞费苦心良多。”

明明很想感激的事，可为何听完有种感激不上来的感觉？

碍于这些年居宜形，养宜气的功夫。

芈凰浅笑道谢：“那这些年，芈凰还真是要多谢公子的‘良苦’用心，不然岂有今日！”

“王姬莫急，不止这一件呢！”

若敖子琰抬手，继续说道：“后来王姬熬夜读书备考，是不是每每子琰都好巧不巧也在？”

“明明聪明过人的令尹贵公子，还留下来刻苦读书，确实让我们这些吊车尾的学生心生惭愧。”芈凰每每想起那些夜晚，就十分懊丧。

嫡长王姬的身份，在这深宫大院，活的还不如一个令尹嫡长公子有地位就算了。

聪明才智比不过人家也算了。

可就连唯一的勤奋刻苦也比不过人家。

他的存在。

似乎天生就是让她自惭形秽的。

要说上书房学堂那些年，芈凰仅有讨厌的几个人中。

若敖子琰，绝对和芈昭。

不相伯仲。

虽然她一直不想承认，但私心里，老是在想这个男人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完美，衬托的她就好像麻雀之于鹤群，愚蠢不堪。

所以上一世才会混的那么惨，这一世刚刚重生回来的前几年，还是那么惨。

“是存心，还是帮助，王姬何不再仔细回想一番？”

若敖子琰讲了这么久，也适时卖了个关子，让芈凰自己琢磨一番。

芈凰依言又想了想。

好像他们每每一起备考，他总能押中潘太师的考题，真是不想佩服都不行。

“当时你每每半夜颂读经书，所言皆是太师第二日所考范围，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你也是重生回来的？

不然前世，为何没有听人说起你有这种特异功能。

不过这话，芈凰再傻也知道是不能说出来的，否则肯定被人当成山鬼妖魅拖出去烧死。

若敖子琰叹了一口气，果然不能对芈凰抱太高期待：“王姬就不能权当作是子琰为了帮助王姬，每次故意押题，然后又故意泄题于你，好帮你通过大考！”

“原来如此……我还为此事担心好久，每次都担忧偷了你的考题又被你所发现。”

芈凰一副恍然大悟，又如释重负的表情，惹得若敖子琰更是无奈摇头。

“那王姬为何不找子琰坦白？”

“那我……我也不是故意偷听的……再说也是你故意泄题的？”芈凰结舌道。

“我们再来说说每日晨起子琰在学宫后苑练练习射箭使剑，又是谁总藏身树林后偷偷摸摸跟着我练习？”

“是我，都是我！”

“行了吧……”

随着若敖子琰每一字每一句的提醒。

芈凰懊恼不矣。

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混”过来的？

为何每每回想起来，这重生的日子都如此狼狈不堪？

母后早逝，外祖远在边疆，头脑不聪明，练功没老师，打战也不会，只能放下尊严，只能独自隐忍，只能卑微求存，只能暗自偷师，只能日夜刻苦，只能生死相搏……

“说好的感动呢？”

“为何和清浦搜集的民间话本子里的剧情天差地别？”

若敖子琰真心有了一丝抚额的冲动，是号称不世天才的他，表达能力出了问题，还是芈凰真的太迟顿？

“你说什么？……若敖公子？”

芈凰曼眸微瞪，一脸不解地侧望着长身玉立，同样愁眉不展的男子，不理解他此时为何语无伦次，堂堂若敖子琰也看那些民间把戏吗?。

这件事真的不能怪芈凰。

前世今生没有嫁过人的她，也从未喜欢过人，或者有机会被人喜欢。

活着，活的更好，将所有仇人手刃剑下……便是她再世重生，支撑她努力至今的最大动力……为了完成这个心愿，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那些贵族公子小姐们才有闲心的风花雪月。

而如果芈凰真的够聪明，也行她应该像其他重生女一样，紧紧抱住眼前这位未来权倾一国的神级存在，而不是选择隐忍讨好，一次次向她的仇人低下头颅，贱低尊严，夹缝求存。

这样的她。

即便重生一世，也没有学会彻底放弃那点少的可怜的自尊心，来讨好巴结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