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道上。只见他像个老人家一样跑起来十分别扭而缓慢,但这已经是他尽了最大力气的表现。
就用这样的速度,他跑过了闹市区,跑过了郊区,跑过了一个个居民区,跑过了每一个公园和每一个景点。中途累了,他就稍微歇息3分钟。饿了就从路边便利店买些面包和火腿,他一天几乎吃了五六顿饭。
到了晚上,他停了下来。深呼吸了几口,闭上眼睛,细细体会,感受到身体深处充盈着从未有过的巨大而鲜活的力量,这种力量几乎改变了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他睁开眼望着这座城市,第一次感觉和一座城市比起来,人不再是一个渺小的东西,而是一股无穷的潜力。
“该回去了。”趁着夜色,和一身深灰色牛仔的掩护。他深呼吸一口,左腿迈出半步,弓腰屈膝,摆起手臂,目及前方,原地蓄力。“噌!”那不是属于人类的速度。像在猫科掠食者身上见到的速度。
霓虹灯像彩色的流星从身旁划过。汽车的鸣笛声迅速的升高跌落。空中的细雨撞击在身上变得粉碎。耳边的气流犹如飓风。所经之地的落叶在原地打转,从空中看去,布满落叶的马路如同正被纵切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马路边时而有几双意识到了有物体快速掠过的眼睛,但都没引起太多的注意,因为回头之后便再也没机会看见没入在夜色之中的迷离踪影。
到旅馆了。没有堵车的一次行程,也没有任何交通事故。由于他的反应力没能跟上爆发力,地面上的任何小障碍都可能造成危险,所以他有意识的稍加弹跳的跑完一路,尽量减少和地面的接触频率和障碍物的阻挡几率,每一步都有将近七八米的跨度。
他提了一块从肉食店买的酱牛肉回屋,接下来又是属于肉食动物的小乐趣。
坐在木头凳子上,一边大口嚼着牛肉,眼睛却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回想捉摸着这种不同寻常的能力的各种特征,眼神中充满一种雄性动物与生俱来的野性和冷静。一会儿对门房间里她逗小女孩的叽叽嘎嘎的欢笑声又重新运作了他的眼球。
他一挪腿,顿时感到一阵剧烈的酸痛。十年前的体育训练经历,让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实在太多的乳酸和肌细胞损伤。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即便如此,剩余的大量动能仍可以让他轻松踢出致命的一击。
这一晚,他不想入睡。随着对门房间里的欢闹声越来越轻微,他的眼皮也变得异常沉重。那台老诺基亚竟还是有计时功能的,他设置成5分钟,身子倚在床头,每当他刚要入睡,震动声把它惊醒,他便重新计时。就这样,窗户渐渐射进太阳光线,还不够,要等到完全天亮。他要确定不像一些欧洲的童话故事那样,那里面一些魔法会伴随阳光或月光的出现或消失而受影响,或者仅仅是因为黑夜白天的交替。尽管可能性非常小,他也要彻底排除这种可能性。一直以来的老毛病。
301和302的房间门依次出现上锁的声音,他们的上班点到了。是时候了。
他从床上下来,差点没站住。下肢肌肉的疼痛程度实在超乎意料。
打开门,走到三楼走廊。猛然加速,“噌!”以几乎超过他反应的速度冲到8米左右的走廊尽头,他紧急伸出手臂撑住墙壁避免撞击,“通!”发出沉闷的响声。那股能量和昨晚回旅馆时一样!
“噌!”他瞬间又窜回来,双手再撑墙……
“吱——”304门打开,钟龙龙牵着小可乐的手站在门口处。
两双眼睛疑惑的盯着他,让他有点不自在。
看样子送她去幼儿园时间到了。“早上好,大哥哥。”小女孩先开口,瞪着双拉布拉多大眼。
“嗨,早啊。”他低头看看小可乐。然后对着钟龙龙一脸认真:“我猜的果然没错,是睡眠。睡眠把那些动能埋藏起来了,让我没法揪出来。除非我不睡,就可以避免能量损失。”
“你一整晚没睡。是不是?”她看着他兴奋的表情和耷拉的眼皮,和满眼的红血丝。
“没错,我一天也不能等,就要知道结论。哈哈,现在我搞清楚了。”一整天加一整晚积累的疲惫虽然无法被掩盖,但那股子兴奋劲显然更胜一筹,“现在我要好好睡一觉,接下来就要加强我的肌肉力量和耐力了。好了,拜了,去睡了。”
中午。他醒了过来,即使没睁眼,就几乎立刻察觉到那股能量已丢失。
仿佛在梦中就计划好了一样,睁开眼爬起来接着下床穿上运动鞋顺手提起他的牛仔夹克披在身上,一边走一边系扣子,尽管还有点一瘸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