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呕吐感迫使汪东阳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在几秒钟内,他死死卡着自己的嗓子眼儿,不让下方的胃液喷涌而出。
“呼…呼…呼…”
他在胃液退却后,瘫在了椅背上,大口喘着粗气。
在此之前的伤口包扎,他明确要求医生用“最快恢复药”,虽然药效是增快了不少,但副作用也是让汪东阳出现了部分生理反应。
“这么快的吗…”
不过,汪东阳猜测,可能这几天的高强度紧张情绪,也有点拖垮自己的身体。
要是这场危机还不赶快过去,我别回来“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叮”的一声,在他旁边,手术室的灯灭了。门被推开,走出来两名医生:“你们也是伤者的亲属吧?换上医院的衣服,也可以进来了。”
汪东阳刚要起身,身边的boy动作更快,一下子从椅子上弹到了对方前面。
他以为能看到阿尔正靠在床背上看手机,但实际上,阿尔仍然处在昏迷状态,全身插满了管子,周围布置着很多叫不上名字的仪器。
约翰博士扭了几下自己的腰部,走近了从门外进来的汪东阳和boy。
“博士,你好!”
汪东阳刚想向对方致谢,但身前的boy已经按耐不住了:“医生,阿尔他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
毕竟致命的那一枪,是boy给的,没有人比他更内疚。
但约翰博士知道对方的身份,看了眼汪东阳和远处的帕克。
“告诉他吧,博士。”汪东阳叹了口气,“免得他又把这里闹得鸡犬不宁,对吧?”
约翰博士点点头,轻轻摘下了口罩:“他现在命是保住了,但是具体什么时候醒来,这应该还是一个未知数。“
听到“命保住”,boy缴械般地松了一口气。
“子弹从他的心脏旁边飞了过去,并从两根大血管之间穿过,就好像精心设计好的那样…”约翰博士依旧在用手比划着,“就这样…‘嗖’地穿了过去,作为医生,真的为这名伤者感到万幸…”
“好了博士,别开玩笑了…“
但汪东阳想起了之前boy说的话,说自己把枪口往外偏了偏…看来对方说的,应该是真的。
“但是他的失血量太多了,而且有一定的感染,后期还要再动一次手术。“约翰博士重新戴上了口罩,“小汪,还想和我一起动手术吗?”
“哈哈…下一次我在旁边看着就行了。”汪东阳尴尬地笑笑,并挠着头,“好久没有看这种有关医学的东西了,得好好从头再学才对…”
“好,下次我会叫上你…”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约翰博士转身离开,留下了汪东阳、科拉、boy、坐在远端处理安全局文件的帕克,以及各种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
但几个人身份相互错杂,没有人愿意先开口,大概沉默了两分钟后,帕克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我出去办公,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先聊。”
门刷得合上了。
这好比解开了紧箍咒,boy看了眼汪东阳,问道:“你是医生?“
“嗯,战地医生。”汪东阳靠在墙壁上,望着病床上的阿尔,“不过我大多处理的都是应急包扎,这种大手术,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来。”
“我其实一直也想学医来着。”boy又把头扭到了阿尔那边。
“学啊,先自学,再上学,只要有毅力,学这个还是能成的。”汪东阳看了眼对方,并露出了一丝苦笑,“不过要学这个,还是挺难的,做好心理准备。”
“嗯。”
“行了,汪东阳。”科拉在另一端轻轻咳了一声,“你知道我们的身份,我得说,在这种身份下,最好不要对当一名医生抱有什么幻想。”
“没事,幻想归幻想么,想想还是对的。”
“对,我只是想想!”boy咧开嘴,露出了一排白牙,“科拉姐,你连想都不让我想吗?”
“你先想想等阿尔醒了,我们该怎么处理后续吧!”
汪东阳感觉boy似乎又充满了活力,而科拉的脸上也不再那么阴云密布。在从前,他一直觉得,作为入侵者的他们,尤其是上级,应该是冷酷无情的,现在看来,他们中的一部分,更像是身边的过客,努力活着而已。
他想对面前的两个人说,你们跟错了人,但在脑海中,却一直回荡着另一种声音:先等等,时候未到。
或许在后面还会发生什么大事吧…汪东阳打了个哈欠,找了张椅子,坐在了阿尔的病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