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喂…别走啊…”汪东阳依然不依不挠,“我学过心理学,可以帮你调节调节…至少不用这么怄气,对吧?”
“心理学本身就是一个比较玄幻的东西,对于我这种崇尚现代科学的人来说,不适用。”
但帕克却没有挣脱对方,而是直接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其实…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汪东阳见状,急忙又补充了几句,并指了指身后的病房,“他们…也算是个人吧,不算太坏,只是跟错了主人罢了…而且…”
“你懂什么…”帕克悄声嘟囔了一句,语气中释放着极强的寒冷。
汪东阳被对方这种言论吓得一哆嗦,一时语塞。
在缓了一会儿后,他慢慢坐在了帕克的身边,轻声问道:“帕克,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有别的想法?”
帕克抬起了头,盯着走廊另一面的icu病房。
“我昨天收到了一份基因检测,关于我弟弟的。”他拄着下巴,嘴唇微微张合,“上面显示,我和阿尔的基因匹配率很高,说明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汪东阳彻底被这话震住了。在此之前,他以为对方会透露一些为什么不对科拉两人让步的原因,但帕克的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
汪东阳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脑中瘫痪的细胞重新恢复原状后,才不甘心地反问一句:“什么?”
但帕克一动不动,仿佛成为了一尊雕像。
“你说…”汪东阳把声音降到最低,“阿尔是你的弟弟?这怎么可能?你还有个弟弟?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曾经有一个弟弟,在我很小的时候…”帕克盯着面前的墙壁,仿佛墙壁正在放映着自己的往事,“那是一个再也平常不过的夜晚…可是…”
“会不会是基因测试错了?在地球上这种东西还是有几率搞错的…”
“不会的…在我之前的每次测试…成功匹配率都是百分之一百…”
他就像一台打字机,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自己小时候的遭遇“打”了出来。期间,他多次在“自己放下沃恩”的地方停顿,几乎无法说出一句连贯的话。
但汪东阳逐渐听明白了,并更加震惊,对方小时候居然遭遇过如此的事情。
“那…”他咽了口唾沫,“那…杀害你父母的两个男人…找到了吗?”
帕克摇了摇头,微微闭上了眼睛:“没有,一直没有。当年我六岁不到,沃恩刚满三岁,那两个男人我记得是…一个二十岁出头,一个三十五岁那一片。现在十五年过去了…别说我还能不能认出他们,他们还能认出来我吗?”
他又缓缓睁开双眼:“我估计…他也已经认不出来我了,毕竟,在之前见面时,他对我没有一点感觉。”
“那要不然等到阿尔醒了,我们告诉他?”汪东阳琢磨了一阵,“该不会他也是来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
“大概率是的…但…”帕克忽然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和眼睛,似乎受到了一股电击,“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不要!”
“啊…哦哦…”汪东阳被对方吓住了,“为…为什么?”
帕克一直埋着头,不停地急促喘息着。“我不配…我不该这么做…我不该把他放在那里…这是我的报应…“他一直嘟囔着,仿佛被恶魔附体。
汪东阳想起来了,对方在讲述过往时,透露过“把年幼的沃恩安放在暗处”。
“但你是…迫不得已啊?”
“大部分是…但是我真的想过…让…他…替我…”
“说不定,他也可能忘了…也有可能他…”汪东阳试图安慰对方,“他可能以为你也已经…唔,遭遇不测了,一笑泯恩仇也说不定啊?”
“不…不会的…”
帕克说不下去了,感觉自己就像个无赖。在初次见到阿尔时,他没有崩溃;抢救阿尔时,他没有崩溃…但现在,每次想起过去自己做的那个错误的决定,他都后悔不已。
“是我毁了他…”帕克不停喃喃道,“我本来可能有机会…带他一起躲开那两个杀手的魔爪中…但我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暴露了自己的侥幸心理…”
汪东阳如同教父般,聆听着来自教徒的忏悔。但他除了一直“嗯”,几乎做不了其他有用的事情。
渐渐的,帕克的情绪略微冷静下来。
这十几年来…我一直在想,到底会是什么组织的人会来我家灭口…但是…或许现在有结果了…”
他放下了遮住双眼的手,汪东阳发现,对方的眼眶变得很红,红得像从血水里刚捞出来。
“你的意思是…”汪东阳很快明白了,“这是‘自由联盟’的人干的?”
“要不然阿尔现在不可能成为‘自由联盟’的首领…”
帕克看向对方,汪东阳这才明白,这红色是为了复仇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