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聚的模样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看起来阴气重一些。
阡羽道长这才明白,说道:“原来丘大人不是来求武功秘籍的。”
这一次丘聚笑了,说道:“书上都写‘吸天地之灵气,取日月之精华’,现在我才发现,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人身肉体,所能有限,非借助外物不可。书上云,可借助寒玉之床,使内力昼夜不息……”
“原来丘大人是想借我这寒潭之水。”
“这世上既然没有寒玉之床,也就没有寒潭之水。”
“那我就不明白了,丘大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邱聚盯着阡羽道长,目不转睛,他在观察。一个人的心里若是有鬼,就一定会有与众不同的地方。邱聚道:“因为我不相信。既然阡羽道长在这里清贫了十几年,又怎么会对寒水功一无所知?如今寒水功突然突然冒了出来,我又如何不起疑心?”
“原来丘大人是怕这里面有鬼?”
“防人之心永远都不能松懈,若不然,就算我有八条命,也绝活不到今天。”
幸好阡羽道长心里面没有鬼,因为他不知道何不理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丘聚会到这里来,他所知道的仅仅是“不记得何不理来过这里”。
丘聚也低估了阡羽道长。
修道之人最重修心,不论外面有什么大风大浪,心里面一定要波澜不惊。阡羽道长吃糠咽菜十几年,心里面早就是一片死水,所以不论丘聚问什么,他都不动声色。
这时候,丘聚一个心腹进来,浑身湿透,在丘聚的耳边低声说道:“潭水奇冷无比,属下只能瞧个大概。水下有残碑无数,依稀可辨文字,若要打捞,非数月不可。”
丘聚摆摆手,示意他退下,继续煮茶。
丘聚又斟了两盏茶,说道:“道长也是吃过苦的人,咱们还有得聊。”
一位是锦衣卫东厂的督公,一位是破败道观的观主,连丘聚手下的人都很纳闷,这两人究竟有什么好聊的。就算是有关寒水功的话题,早在数年前也都聊完了。
阡羽道长道:“我跟大人实在没什么好聊的,大人这般屈尊到底为何,还请明示。”
丘聚道:“因为我在等,也在想。”
“遇事不慌”是一条亘古都不会错的真理,丘聚坚信这一点。
又一名心腹来报:“禀督公,已将整座山头封锁,方圆五里之内均有人把守。”
又又一名心腹来报:“禀督公,四周全都查验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又又又一名心腹来报:“禀督公,所有的人都盘问过了,包括山下的樵夫,没发现蛛丝马迹。”
丘聚这才起身,说道:“道长,咱们一同去后院走走,如何?”
阡羽道长也起身,回道:“大人吩咐,不敢不从。”
丘聚便走便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我这颗脑袋呢,小心一点总没有坏处,此话可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