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要去葵山,刘九范的脸上阴云密布,竟比刚才还要难看得多,“你要去,你去好了,我不想见那小……
“刘师兄……”吴师兄直接打断了刘九范。以他和刘九范的身分,“那小子”是不可以用来称呼那小子的。
刘九范显然也意识到了一点,脸上略略有些不自然,同时带着更强烈的愤愤不平。
“是啊,低三下四。”吴勾栏接过刚才的话,“也比师兄弟们白白去送死的好啊。想想看,就连师兄宫中已入丹化之门的江师弟也都这般结果,那还有什么人入得了圣境?又何谈取土。”
说到上清宫江师弟之死,吴勾栏倒也兔死狐悲,脸上流露出几分伤感。他玄清宫,也有师弟和江师弟同样的命运。
“接下来,不是轮到你们玄清宫了吗?”说到自己师弟的死,刘九范又有些焦燥起来。
“刘师兄说的没错。下一轮,是到我们玄清宫了。可是,不管是上清宫,还是我玄清宫,又或者玉华宫。轮来轮去,不都还是我们三宫的师弟师妹吗。十年来,三宫门下,都折损了不少高阶弟子,三宫掌门心里不好受啊。”
“唉,”说到都死了不少师弟妹,刘九范叹了口气,“请了那小子多少回了?”
刘九范接着抱怨道,“不知吴师兄可还记得,去年此时,我们俩和殷师姐三人一同去的葵山,可他却连观门都不出一步。还说什么,他走了,没人浇荷。在他眼里,那株荷,比我们三宫众多师弟妹的命还要紧。此番只是我们二人,却是不必去了。”
刘九范一边说,一边摇头苦笑。
“去年的事,怎么记不得。”吴勾栏接上道,“前年之请,我也记得清清楚楚。”
“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可三宫师父……唉。”说到三宫师父,刘九范到底不好再说下去,叹了口气。
“正因为事不过三,因此三宫掌门终究下了决心,换个请法。”吴勾栏说道。
“还有什么请法?那小子软硬不吃,善请他眼皮翻天,好话说尽,全当耳边风。恶请又请不动,你我不也曾联手小试,不要说制服于他了,就连那株荷,都未能伤其半叶。要不是殷师姐及时赶来,只怕……”
只怕什么,刘九范自然不用再说。
借那个晚上的,二人潜入那小子观中后院,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当吴勾栏挥剑指向那株池中之荷的时候,一丝寒意穿透雨帘。
数丈之外,那小子剑锋指定吴勾栏腋下肋窝。
夜幕中,那小子冷峻的眼神比剑锋还要青冷。不要说削下半片荷叶了,只要吴勾栏敢胆稍动一动,他还真会让吴勾栏变成“勾栏吴”。
这刘吴二位即身为两宫首徒,在道门中,不说修为,只说身分,也已是十分显贵的了。本来也都是心高气傲的主。但说到那小子,都是一脸的无奈。此番前去,面上还得换上笑脸。否则,又如何言请。
“还有一种请法。”吴勾栏本来有意卖个关子。但听刘九范说到此节,脸上也很是无光,轻轻吐出两个字,“智请。”
“智请?”刘九范眼睛一亮,急问道,“怎么个智请法?对了,要说到心智,殷师姐远在你我之上,既然智请,却怎地不见她来?”问到殷师姐,刘九范的目光多出了几分期待与热切。
“殷师姐已经去往葵山了。此时,或者已过半途。不过,殷师姐此番是乘车驾去的,一路上着人护送。我们应该能赶得上与殷师姐同入葵山。”
“车驾?着人护送?”
刘九范一听此话,情知有异。玉华宫首徒殷蛾的修为,并不在自己和吴勾栏之下,却还要着人护送?
“却难道……”
刘九范隐隐猜到,所谓智请,或是三宫掌门有意伤了殷师姐,以她做了一个筹码。
那小子宛如世外之人,独对玉华宫首徒殷蛾,怀有三分敬意。因此,话到嘴边,却不敢问出。而真是这样的智请,已经远远超出他能接受的心理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