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胆和陈豆看了看椿儿,又互相看了一眼,同声说道:
“有何不敢?”苦胆言罢,还又转过头去,面对椿儿大喊了一声“嫂子”。
“你就叫苦胆?却难道,你还敢劫案犯不成?”麻捕头厉声问道。
“什么劫不劫的。麻捕头,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可是在我家头儿的地盘上。”苦胆说着,又招了招手,又有几个县衙的捕快围了上来。
“姓赵的,你这是要挑头造反了吗?”麻捕头见势不妙,转向赵捕头,冷声问道。
赵捕头没接话,转而看了椿儿一眼。
“哼,哼哼。”麻捕头一声冷笑,“你们真的以为,都府费这么大的劲,就为了一碗拉面泼在都府三公子脸上?”
“管他为的什么?”苦胆跳脚说道,“这声嫂子我已经喊过了。是不会让你们把她带走的。”
赵捕头看着麻捕头,悄悄把手按于刀柄。麻捕头外号“快刀麻”,他要发难,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
尽管赵越暗暗作了防备,也还是慢了半拍。麻捕头一声冷笑,众人眼前一花,一阵疾风扫过,麻捕头已经跃到椿儿身后,手起刀落。
这一刀斩下去,众人都怔住了。赵世褀更是惊得目瞪口呆,这麻捕头的本事,比他所想高出实在太多。
夜黑人静,马蹄声敲在青石铺就的街面上,格外清脆。快马出了县城后,直往京都。
一个半时辰后,那块从天而降的小石头就被送进了皇宫。送到了当今皇上的眼皮底下。
当今皇上,为大成国开国皇帝,帝号允洪。坐上龙庭正好十年。年号与帝号同,此即允洪十年。
天石酒杯大小,虽为圆形,却只有一半。更为要紧的是,在其弧面上多有刻痕,看去像是文字,但宫中没有一人能够解读。因此疑为天书。天降天石,且正好落在老屋之上,砸碎房顶瓦片掉进屋里。
守护老屋的人很有心,将那几片砸碎的瓦片也一并揭了送来。此时拼凑在案上,中间空出一个洞来,周边且有灼烧的痕迹。
“皇上,”太监王宝珲躬身说道,“苦大人另外还又上了一个折子。
“说什么呢?”
“臣苦石追随陛下二十余载,经数百战,每战弓断弦,刀卷刃。与臣同为犬马之兄弟,陈豆将军殁于长水,吴良折戟新都,麻大人战死颖县……”王宝珲打开奏折,奏折很长。
“他的折子不用念,朕耳朵都起茧子了。说个意思。”
“是。”王宝珲眼睛扫到折子最后一段,“苦大人说呀,昨儿夜里那一声响,还真是把他苦胆给吓破了。”
“他这是请辞?”
“皇上圣明。苦大人说,黄土埋了大半截了,剩下小半截,想埋回乡下老家去。”
“黄土埋了大半截?”允洪帝看了看王宝珲手上长长的奏折,“他两条腿都没了,还埋什么大半截。”
“是。”
“守老屋的人都得换了。”
“是,守老屋的人都换了。那苦大人……”王宝珲声音略略发颤。
皇上祖屋不大,一个独门独院。但既然是皇上的老宅,周围几户人家自然也都不是原来的住户了。连上侍卫,怎么算也有几十口子。
“苦大人,苦大人……他两条腿没有了,苦胆也吓破了,朕该拿他如何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