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方才笑道,“不妨试上一试?”
赵爷点点头,从侍从手中接了一杆长枪,在那少年又下一人之后,他借着擂台横架的助力,一跃便上了那近七尺左右的高台。
“上京赵氏”
“苏州江湖客,翰北走刀人,拓跋氏。”
“我不与你争这女婿的名额,只是奉我主之命,与你一战。”赵爷架了枪势,沉声道,“十招,不下你,自是我输了。”
……
想起这些年间自己也是起起伏伏,无论是朝中还是江湖,他都觉得自己那么格格不入,可到最后,天下太平,属于他的还是那一片爱恨交加的江湖。
“哈哈哈……也罢,不过,你可有兴趣跟我去长公府上比试?”
“赵爷大可不必如此,天下之大,区区一处比武之地还需上长公府?”拓跋风瑞一翻白眼,扭过了头,“我看牢前空地不错,不妨就在那里。”
“当今天下,仅存了两名公爵,衍府只手遮住江南天,而长公府,同样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赵爷抖了抖袖子,“明日卯时,我在府前恭候拓跋将军之子,这牢门已经打开,出入由你。”
说完,赵爷便领一众侍卫向外走去。
拓跋风瑞还愣在原地,可隔壁的苏启曜却是尖声叫嚷了起来。
“长国公!长国公!我父皇!我父皇他怎么说了?”
对此,赵爷仅仅只是微微晃了一下头,不经意间轻轻叹了一口气。
见状,苏启曜如遭重击,瘫倒在地上,抱头痛哭。
那可是最为器重自己的父皇啊!怎么会说罢免就将他的一切罢免,还置于深牢之中长达数月之久。
而他自己,看不到一丁点的希望。
苏启曜靠着一处墙坐下,双手止不住得发抖。
拓跋风瑞来到了苏启曜的牢门前,怀揣着一种莫名的心情,他仔细地审视着那个倚墙痛哭的三皇子。
苏启曜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眼瞅着比自己还要小一些,可因为这些日子在牢狱之中,他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唯有那双手被他洗得干干净净,白皙纤长。
那浑不似他们这些练家子的手,像是个女人的手,拓跋风瑞只从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苏清吟那里见过这样的手,所谓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这些或生于皇宫,或生于公府之上的孩子们,虽然不精习刀剑,可个个,却又是杀人的好手。
“蛮子!你看我干什么!反正你是出去了,我这辈子,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苏启曜抬起头,看着那个面庞生硬的蛮子,不由得火上心头。
“我可代你传信,若是你有纸笔,若是……我能见到官家。”
拓跋风瑞神情凝重,不像是在敷衍。
苏启曜愣了一下,而后像是发了疯一般地四处寻找,终是令他在一处草席下面找到了一块手掌大小的草纸。
“可是,没有笔墨……”苏启曜不仅有些焦急,他四处张望,嘴中目光停在了拓跋风瑞的刀上。
他快步上前伸手就要拿拓跋风瑞的刀,拓跋风瑞本能地后撤一步,被苏启曜扑了个空,可下一刻,他却突然会意,拔出刀刃,轻轻划过苏启曜的指尖。
指尖传来轻微刺痛,一股温热的流从指肚涌出。
苏启曜连连致谢,用另一根手指,蘸着溢出的鲜血,颤微地写下了四个字。
“儿臣有罪。”
纵是千言万语,也终究是绘成了这四个字,苏启曜心中五味杂陈,审视了好久,连纸上的血液都变成了褐色,他却依然在发愣。
“当真有罪吗……”苏启曜嘴中喃喃,他只知道,自己只有这样说,父皇才肯放过他。
吹干了上面的血迹,苏启曜扯下自己的一段衣袖,将草纸小心地包裹起来,然后双手颤抖着递给了拓跋风瑞。
“我若做了皇帝,江湖,便全是你的。”他轻声说道,可声音小的连他都听得不真切。
“什么?”拓跋风瑞习惯了天地间呼啸的风,那如蚊蝇一般的嗡鸣他还真的没有听清。
“多谢。”
“举手之劳。”
拓跋风瑞接过了包裹好的草纸,小心翼翼地揣进了自己的怀中,然后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凤凰寺有龙。”苏启曜突然开口
拓跋风瑞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又大步朝外,他点着头,似是在回应苏启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