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是!”张书生点点头,他也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眼熟,一股莫名的念头涌上了心头。
“那先生,可是姓张?”那人眉开眼笑,问道。
“你是段”
那人笑道,“正是!”
张书生恍然大悟,段念也是一阵大喜,引着张书生就又一次回到了北九楼中。
原来张书生所说之事,并非自己捏造,而是确有其事,不过是将一个无名武人冠上了云京杨家的名号。
不过段念也并非什么籍籍无名之辈,段家在宁古一代小有名气,段家有一柄祖传的墨剑,后来段家老爷染病去世,留下几个年纪尚小的孩子,这些孩子在当时兵荒马乱的宁古一代又如何能够立足。
唯有段念活了下来,带着段家的墨剑四处流浪,就在他行至博阳城,因为几日没有吃饭想要当掉祖传宝剑换些钱财时,还是眼前这个张书生出手相助,给了他一些盘缠,请他吃了一顿热饭。
而段念靠着那些盘缠来到了云京,在云京,扬名与暴毙都是朝夕之事,但靠着自己的本事,这些年黑衣墨剑的名号在云京城传得很开。
点了一桌子的饭菜,段念大手一挥,又要了一壶北九楼上好的荷花娇,全是为了报答当年张书生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天元门,奈落桥,萤河酒肆四百家。东折月,西关烧,四百还数北九花,北九花,花九北,姑娘不如美酒香,芙蓉醉,海棠笑,不及一壶荷花娇。”
“我看张兄面带愁容,怎得想起了这清辉年间的词句来了?”段念为张书生斟了一杯酒。
“唉,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再想着鄙人这些年的起起落落,心中感慨啊!”
张书生端起酒杯,苦笑着一饮而尽。
“不知张兄此番赶往云京,是为了何事?”
张书生难得遇见一人值得他去说说话,便将自己买通王山辰及其手下想要换得进士之位的事情一股脑告诉了段念。
段念听后却没有多少惊讶,自己流浪了那么多年,什么事情都见过,这种买通考官博取功名的事情比起自己见到的那些,还真是不值一提。
“只是可惜,那王大人被一个翰北蛮子杀了!”张书生又是一阵叹息。
提到翰北蛮子,段念却是难得地摇摇头,“可依我所见,那翰北蛮子,估计是有着自己的苦衷。”
虽然拓跋风瑞总是以走刀人自居,可走刀人无牵无挂,恩怨藏于刀剑,生死置之一旁,但在长公府那一番交手中,他们三人都是使上了浑身杀招想要置拓跋风瑞于死地,可拓跋风瑞明明能将他们杀掉,却故意只用刀背将他们打晕。
这令段念每每想起都不禁钦佩拓跋风瑞的为人,所以听到王山辰遇害一事,他率先反应是为拓跋风瑞抱不平。
可张兄一笔钱财付诸东流,他又哪里听得进这种话,只见他脸色阴沉,一把将酒杯扫到了地上。
杯盏碎裂,白瓷碎片溅得四处都是。
段念见状,连连向自己恩人解释在长公府中发生的事情,情急之下他却将拓跋风瑞的名字说了出来。
听到拓跋风瑞的名字,张书生愣了一愣,不禁脱口而出,“他还活着吗?”
“自然!”段念见得恩人情绪平定下来,自己也是松了口气。
张书生的神情颇为奇怪,他摸着下巴沉思了好久,再度看向段念时,眼神冰冷又含着杀气。
段念一惊,这看似文弱书生一般的人,此时却像是头被激怒的野兽。
“他不能死。”张书生冷冷道,“拓跋风瑞不能死。”
段念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点点头,刚刚张书生的眼神让他都有些害怕。
“我已寻得白衣,青衫二人,他们也盘算着要不要在那天前去将拓跋风瑞救出来。”
张书生点头,沉声道,“我可动用宫中关系,让巡检司的车队出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