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曜突然想起了自己在余关外看到的幻觉,蛮牛骑在屠城之前布下了十五杆大旗以示威严,他却不曾想这些大旗居然是用来镇魂的!
怪不得余关冤魂常年不散,是因为他们被束缚在了这里,随着怨念日积月累,变得越来越凶厉。
也怪不得陆子毅会执着进城,这等凶厉的鬼魂不知比归离山中的那东西强上多少。
可拓跋风瑞却斩杀掉了陆子毅。
每每见到拓跋风瑞,竟都是这般令人意外。
“拓跋风瑞,抱歉。”
“抱歉?殿下又何必向我道歉?”拓跋风瑞笑着,“殿下应当向那些因殿下疏忽而死去的侍卫们道歉啊!”
苏启曜说不出话,他低着头,不敢直视拓跋风瑞的眼睛。
“九纹刀,到底是谁。”苏启曜轻声道,“他为何要一直阻拦你?”
“九纹刀,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他们怀揣着最为崇高的理想,却生在了错误的年代。”
“竟然是这样。”苏启曜哑然失笑,也难怪能这样处处针对他们。
“不过他们不会再阻拦了。”
“你把他们杀了?”苏启曜瞪着眼睛。
拓跋风瑞笑了,“自然不是,只是他们可能比较相信某些说法,便放过了我。”
“是龙息吧?”
“但我不信。”
“为何?”
“因为我去江南,就是为了那个东西。”
苏启曜怔怔看了拓跋风瑞片刻,不禁笑了起来。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出生的时候,正好是风雨交加之夜,一道惊雷劈在了乐天殿的檐角上,当初一众大臣认为我应到叫雷生的,可是父皇觉得这名字太不雅,遂为我起名叫做启曜。”
“苏雷生?”拓跋风瑞忍俊不禁,“还真是不雅。”
“那你的名字呢?拓跋,风瑞。”
“祥瑞之风眷佑翰北。”拓跋风瑞笑了笑,“可是我还没去过那个地方。”
“或许大舜与翰北是能够和睦共处的。”苏启曜忽然说道。
虽然数十年的翰北大战令大舜与翰北人民彼此仇视不已,但彼此攻伐仇目本就不是长远之道。
而苏启曜也更愿意相信拓跋风瑞能代表大部分的翰北汉子,他们乐观,豪爽,会在马背上醉酒狂歌,也会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至少不会这样,在别人看来翰北人都是食人的恶魔。
“殿下会是将来大舜的皇帝,一切只需按着殿下心意来便是。”
“若真是那样便好了,可父皇和我说,皇帝那个位置,只有能忍受得了孤独的人才能坐上。”
“孤家寡人,便是如此吧。”
两人出了城,拓跋风瑞牵过了那匹名为“落霜”的白马,对着苏启曜招了招手,苏启曜看着那匹白马,眼睛闪烁着光芒。
“好马!”苏启曜赞叹道,“白如雪,骏如龙,这是何地的骏马!”
“博阳,龙月山庄。”拓跋风瑞翻身上马,“殿下还是别坐那慢吞吞的马车了。”
苏启曜也是点头,这一路实在过于煎熬,只是车上有些干粮物资方便储备,毕竟往后走除非是抢那些山匪的东西,否则就只能钻入深山中打猎。
“听闻前方是黑云岭,山匪聚集的地方。”苏启曜又担忧这批神骏经过那种地方过于招摇。
“殿下当真不知道龙月山庄?”拓跋风瑞做出惊讶之状。
“不知”苏启曜抓了抓头。
拓跋风瑞摊了摊手,若不是他被那赊马人带到了那种地方,他估计也不会知道龙月山庄这个地方,可这毕竟是九纹刀二当家的地方,其名声还是很盛的。
起码,在山匪之中,龙月山庄可以说是祖师爷的辈分了。
所以才有了这般景象,龙月山庄的庄主能建立这般庞大的龙月山庄,而那些小山匪只能在黑云岭以一个小山头为营。
“无需担心黑云岭的山匪。”拓跋风瑞笑着,“有我足矣。”
苏启曜神情复杂,上一次听到这句话还是在云京城,那时他们刚刚启程,尚且不知道这一程路的艰难。
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苏启曜最为放心的还是拓跋风瑞。
他,可是那个战败了云京数位高手,连自己的父皇与长国公都重视不已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