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阳现在不怕白老虎,它是名副其实的病猫。“爹,我去将那脓包捅破。”
梁艳红将一包药给他,“两位瞎哥给的,他们说治外伤很灵。”
“我去。”王光宗挥手挡住儿子。他对自己的刀工相当自信,切菜的所有刀法,样样精通。他想将那脓包当做食材,呕——这样太恶心。没必要多想,简单的事想多了变复杂反而难搞,不如。
白老虎的左边屁股上长了个大瘤子,流着脓水与发黑的血。它见他们回来,转过身去主动撅起屁股,王光宗对准就是一刀,将大瘤子削掉。
这是王光宗生命里最灿烂的时刻,深深的映在儿媳脑海,也同样深深地烙在王壹的脑海中,因为母亲无数次地与他说起他爷爷的此次壮举,也是唯一的让他母亲总是重复说起的壮举。
白虎停止了叫喊,上天入地都没有人比它更熟悉西持刀。刚才的出刀手法,呼声一过,手起刀落,快狠准无仙可比,这是主人西持刀的手法。
九百七十年,没见主人,今日却感觉到两个西持刀。是它老了,眼花了,耳背了,感觉不灵敏了,所以认错了?
白老虎再次撅起屁股,并扭了两下。它的右边屁股上有一个花形印记,是婆婆青花的形状,主人亲自用开刀烙上去的,主人会记得的。
没有它期待的反应。
是它老了,认错了。如果真是主人西持刀,他定会认得自己。
三人谁也没去想它为什么还要翘屁股扭屁股。老虎屁股摸不得,但白老虎此时很温驯。梁艳红将水囊里的水全倒出来,给白老虎擦洗了伤口,将药粉洒在伤口上,止住了血。
白虎的伤暂时治好,只是以后又会长出脓包来。这是惩罚,它的身体必须得有病,但此刻好轻松。
白老虎摇了摇了尾巴,以示谢意,并不回头看他们,往前悠悠而去。心中无限伤感,喁喁私语。
“主人,主人,你如果来了,会认不出我来么?天帝对你的惩罚是轮回转世,世世身为平凡之人么?世辈为人,将前尘旧事忘个一干二净,碌碌无为过一生么?”
王光宗听到陌生的声音,周围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就没有别人。来的是野兽?手中的菜刀都握不稳,他扶着一棵树稳定了一下情绪。
“主人,主人,你到底在哪里,我在这里苦等。唉......”
长长的叹息声在山间回响,冲击王西阳的脑袋,他脑袋一片迷糊,他似乎听到了陌生的声音,是谁在说话?那人在什么地方?
“西阳,你听到什么声音么,是人还是野兽?”
“好像是有人在说话,也不知说的什么。爹爹,山中别处也许有人在做事说话,有人了,我们就快到山脚了,快走吧。”
人生第一次见到白老虎,它没能带给王光宗王西阳超出常人的感觉,他们快速往前走。只有梁艳红还在深情回望,那个落寞的屁股上有一朵五瓣花,从树叶间穿透过来的阳光格外钟爱它,总是追随着花瓣移动。一朵阳光灿烂的花,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