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爷总得有原因去请道士巫婆。是什么原因?”
嗯噢一阵。
钱柜子为了不让自己的修为如此白白耗费在废话上,撕了块布将新草鞋带子包好,说道:“壮士,既然答应了,那就去看看吧。”
因为太渴望钱,话答得有点快。云满天跟在住持身后,庄管家嗯噢的余音尾随着他。
与庄管家截然不同,精神抖擞的庄老爷可以详细说出儿子十万个异常来,如果一直让他说的话。
一直附在庄公子身上的鬼,对家中环境与人的影响为零。云满天在庄府没有感觉到超出常规的阴气。这么孱弱的鬼,前面揽活的道士与巫婆都不能驱除,只能用没有鬼来解释。
“庄公子在哪里?”云满天抓到一个小空隙问道。庄老爷一直在诉说他儿子表现出什么异常症状,他说到晚饭吃完还没说完。而所有他以为的异常,云满天听起来只不过是他期望成龙的儿子有着与他期待的完全不一样的行为与思想。
一个父亲对不同于自己期望的儿子认为是鬼附身,这五千两银子果真赚不到。来都来了,直接接触本人,有鬼驱鬼,无鬼回去。
“他在后边园子里住着,不读书不娶亲不求功名。庄得你带他们去吧。”
管家庄得都说了少爷吃喝玩乐样样不落,哪还有时间读书娶亲求功名?人为什么就非得读书娶亲求功名?他生在巨富之家,财富光吃喝玩乐几辈子都用不完,这样过一辈子又如何。云满天想得很通透,觉得庄老爷不愿面对现实,反而将责任怪在鬼身上,是个标准的世俗之人。
世俗之人凡事都喜欢从鬼、妖、神、别人等外部因素来找原因。
与霏霏春雨缠绵过后的花草树木又沉浸在微风的柔情缱绻中,院子中没一点声响,安静得让人害怕。这么大的宅子,也没多请些仆人来填补静静,心中的害怕鬼趁虚而入在所难免。庄得带着他们绕来绕去,终于数声狗叫打破了宁静。
又闻恶犬吠,钱柜子从包袱里抽出了刀。
庄得忙说道:“道长,能听到狗叫,我心还平静些。这些狗,少爷精心喂养,吃得好,吃得饱,不会咬人。老爷最是节俭,交际少,府中也没多少人,有狗叫也好。”
狗仗人势,今日如果不是医师们放狗咬他,想必他一个修道之人也没那么招狗厌恶。几声口哨制止了狗叫,一个略带醉意的声音问:“我爹请了何方高人来驱鬼啊?”
庄得小声道:“那就是少爷。两位是要怎么做法还是...”
“庄公子,我们可以进去坐坐么?”到了这里,云满天感觉到的阴气值在“七”左右,庄公子只不过是个阴柔的男子,肯定没有鬼附身。即便天赋异禀,那也得“异”。如今三鲜国里的男子都是阴气值略重,庄少爷的阴气太正常不过。他有些好奇让父亲以为鬼附身的儿子是个怎样的人,长些见识就当此趟没白来。
“来来来,我就喜欢交朋友。我的朋友们今晚也想见识道长的法术。”
“是呀,我们都等不及了,道长快来捉鬼,捉完我们还得听艾艾唱小曲。”
“昌哥,非得听艾艾的么,我唱的不好听么?”
“小肝肝,你唱得也好听,真好听。”
屋子里坐满了男男女女,都在七嘴八舌,嬉笑打闹,秉烛夜游不觉春光短暂。
美酒佳肴飘香,钱柜子闻到酒香味,不算特别,他梦中曾闻到过最香的酒香。他不是柜子神仙,他不喜欢饮酒,只是看到庄公子的那一瞬间,这不是熟人么?他脱口而出:“捷捷,你又打瞌睡了?”
熟人门捷,是天庭西阳宫的门童,柜子神仙的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