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阮阮摇了摇头,“不是,母后那边,是肯定不会同意的。我们还是另谋他法吧。”
得,看那模样,也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这件事情,若是捕风捉影,那效果肯定是不好。若是到时候太后在出面澄清,那自然也是会大打折扣。
就在局面陷入僵持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白翳说话了,“其实,这件事情,倒也不必这样复杂。只要到时候太后娘娘,不出面便好了。所谓三人成虎,至于真假,本就没有那么重要。再者说来,元帝本就是从民间找回的,这样的身份,更是容易让人生疑。世人有时候所在意的,并不是真假,不过是他们心中所想罢了。”
不得不说,这话,倒是让人豁然开朗了。
是了,都说这谣言止于智者,但是又有几个人,能从这众说纷纭中,保持自己的初心,去相信事实的真相,而不是自己愿意相信的真相。
所以,只要百姓认定元帝的身份有疑,那他的身上便有了可以诟病的地方。如今庆帝已经入土,在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来滴血验亲了。
即便他有千百张嘴,也是解释不清的了。
想明白之后,元阮阮咬牙说着,“好,那便这样吧。母后那边,不让这些不该听到的事情传到她的耳中便好了。”
打定了注意,事情,便开展了下去。
这件事情,说是宣扬,其实,也很是明目张胆了。
自从元帝身子恢复之后,便又开始了早朝。
这一日,刚开始,还未坐稳,以陆丞相为首的官员,便开始上奏了,“启禀皇上,老臣收到举报,说,当年太后所生,乃是一具死婴,因此,因此,......”
饶是陆丞相,也有些磕巴。
“因此什么啊?”元帝问道,脸上的表情,恨不能一时三刻的把人拉出去斩了。
虽然下定了决心,但是到底这话有些大逆不道。即便是久经官场多年的陆丞相,多年的臣子屈服心态,还是让陆丞相有些胆怯。
不过,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怕是害怕,此刻也嘚硬着头皮上了。
于是,暗暗深呼吸,随后才又继续说着,“因此,微臣斗胆请求,再次滴血验亲,以正视听。”
话音刚落,顿时朝堂便安静了下来。
大家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谁都不敢说话。
陆丞相说完之后,也是满头虚汗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事,他昨夜和陆清临商议了一夜,自从那日元阮阮来过之后,陆清临便把自己关在屋中几日。在这期间,任凭是谁,也不能把人给劝出来。
索性每日送进去的膳食也都有用,倒也让人放心不少。
三日之后,在一个清晨,突然,那紧闭了三日的大门,终于敞开来。而陆清临,也是一个胡子拉碴的模样,别提多狼狈了。
只是这样的一个人,那眼神,却亮的出奇。仿佛洗尽铅华一般重新归来,周身的气度,都和往日大有不同。
出门之后,刚收拾好,便急匆匆的出门,回来之后,便又一头扎进了书房。
这一夜,父子俩争论了许久。
在陆丞相看来,还是想要保守些。毕竟这算计,还是不应该搬上明面来的。虽说那榜文说什么届时公平选择,但是这话有效与否,还不是帝王的一句话。
当初颁下这样的旨意,也不过是为了安抚元霖世子,树立自己的形象,拉拢百姓罢了。至于到时候是否兑现,那还不是帝王的一句话。
若是帝王之争真的这般简单,古往今来,就不会发生一系列无可避免的惨剧了。
现如今这世子已然是秋后蚂蚱了,若是在这个时候和元帝硬碰硬,极容易把自己在给栽在里面,成为出头鸟,给处置了。
所以,依照陆丞相所言,是想效仿之前元霖世子的流言,先放出去消息,之后他们顺应民意提及,也算是理所应当。
这样,即便是元帝心中存疑,在这样的当口下,也不会毫无凭据的轻易处置人。
但是对于这样的提议,陆清临却有不同的意见。
他认为,现如今那世子已然没有了任何威胁。一个女儿身的长公主,自然也不具有威慑力。所以,即便是在那个时候,在现如今宗室后继无人的情况下,定然是会重重的提起,轻轻的放下。
民意而已,有时候,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并无分毫分量。
所以,对于这个计划,陆清临提及,还是要到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提出来。血统之事,混淆不得。
届时,有文武百官的逼迫,即便是元帝不愿,也只能被迫接受。
而滴血验亲,其中一个庆帝,如今已经棺木入土了。另外一个太后,如今也是不在宫中。而且,即便能证明为太后亲生,也不能证明是庆帝血脉。
这,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一旦帝王的血统遭受到了质疑,还没有强有力的证据能够反驳,那么,无论如何,也是一个污点。
皇室血统不容混淆,若是事情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即便长公主是一介女儿身,那么在无可选择的情况下,性别,也就可以忽视了。
思索了一番,最终,陆丞相还是决定听从儿子的建议。要闹,就把事情闹大。这样,才有其他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