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孙启一个早上被接连的消息弄得又惊又喜,终于恍恍惚惚地走出容与斋,往家里走。正走着,只见王鹏飞领着几个士兵到处巡逻,两人迎面碰上。
“大哥!”孙启打着招呼走近前,看见街上三三两两的士兵,“这是在……”
王鹏飞揉了揉眉心,说道:“昨晚有飞贼,城里还几个商铺被盗了,偏偏还找不到什么线索,长官只好吩咐我们四处搜寻,今晚也得警戒。”
“真是不容易。”孙启道。
“你回去吧,夜里锁好门窗,就怕那些飞贼谋财不成行凶。”
“好。”孙启嘴上应着,心里反驳,今夜他还得晒月光呢,不但不能锁好,还得敞亮……
一到晚上,孙启将窗子敞开,望了望天上,夜晚的星空,一轮明月高照。星辰漫天,还有一道长长的白线横亘其中。
“这难道是银河?可看起来也不大像。”
他盘坐庭院中,吸收那月华之气,缓缓地滋养着五脏六腑。他身子旁也散着朦朦胧胧的柔光,宛如轻纱笼罩。
时间渐移,月亮往东边走去,光亮一离开,孙启便觉察到了,从微妙的定中出来。他看着斜在一旁的月光,琢磨着,这样不是办法,难道我还得一路挪位置不成。他望了望房顶,于是在院子里搬了几张椅子,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呼——”孙启蹑手蹑脚地踩着瓦,好不容易挪到了屋脊。“修个真实在不容易。”
不过,上到屋顶,倒是个新奇的体验,他举目四望,整个城静悄悄的,都笼罩在月光之中,屋瓦如落了霜,远山如缀了雪,天地尽染成了白。在这奇景之中,孙启自然而然地运起了呼吸。气息不引而动,缓缓在他身体内流淌,浑身的白光更盛了。
不远处,三个身影出现在某户人家的房顶上,三人裹着黑衣,在夜晚中颇不显眼。他们轻巧地走在房顶,忽然矮点的那一人出了声。
“大哥!你看那边,什么东西。”
“小点声!”骂他那人似乎是几人中的头儿,他顺着一看,眯了眯眼。
“像是什么宝物要出世了!”矮个儿又说道。
“宝物宝物,就知道宝物!”那头领虽骂完,看着那边屋顶上一团白光,心里暗自嘀咕,怕不真的是宝物。“走过去看看,你先去!”
那矮个儿本就跃跃欲试,这会儿一听,脚下一蹬,便朝前越去,身轻如燕,两下子功夫,矮个儿便踩到了房顶,他定睛一看,吓出了声。
“人!人!”
那边厢,孙启也吓个不轻,气息差点不稳,一人一贼手脚没个轻重,将那屋瓦压塌,双双掉入屋中。
“该死!”另外一边,两个飞贼见状,齐齐越了过去。
而在屋中,那贼人毕竟是惯犯,最先反应过来,本来他还有些惊慌,可见那散白光的人摔个七荤八素,心思一起,以为是个刚拿到秘籍瞎练的主儿,便抽出短刃像身旁的人挥去,准备趁机夺宝。那边,孙启气息稳过,见刀光闪过,心中一急,随手抓过桌上的一件东西,朝那刀尖一个格挡,“叮——”地一声,身形随之退后。
“筷子?”孙启这才反应过来,可见那刀不依不挠地袭来,他也顾不得许多,运起今日所学,手腕旋转,筷子尖点开刀刃,随即指向对方内关穴,被对方避开后,又是一转,直截点向檀中穴。
那贼人越打越惊,本以为如同切瓜砍菜便可将对方杀了,怎知道三个回合后便被人破开手中架势,向自己胸腹几处大穴袭来。
双方招架了几番,屋顶又飞下了两人,那两人见状,各自抽刀围了过来。孙启一看,顿时头大,随手将筷子飞向对方,转身抓来把刻刀,和三人的刀刃碰在了一起。
他如今就像个身怀宝藏的富翁,本有一身钱财,怎奈何还不知如何花,很快,紧靠今早宋先生磨出来的刀法已不足以支撑了。那三人都是行走江湖的熟手,立刻朝着薄弱失守之处攻去。孙启汗流浃背,自知形势危急,脑中运转飞快,干脆把心一横,使起了第二方印的刀法。那第二方印镌刻着七个字——碧树为我生凉秋。
刀法一变,先前勉力突围的刀势顿时一空,那三人立刻感觉到,以为对方无力招架,立刻近了身,怎知那刀光轻巧,忽地只取喉间而来,如同秋风起兮,清凉如水,却是一片肃杀。
与之前的密集刀势不同,孙启以意合印,以气带刀,借着疾风一般的刀路,纯走奇招,打得三人招架不停,各自回防。其实,若此时他们有人肯以伤换伤,早就拿下了,只是三人各怀鬼胎,应是将局势拖至如此。
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城中巡守的士兵,王鹏飞在屋瓦破碎之时,便朝这里赶,刚一来到,便知是孙启的屋子,心下暗道不妙,赶忙冲进屋子,却看见孙启与三人打得如火如荼。
他虽是一愣,却立马加入战局,长枪一挥,朝其中一人背上打去。那人被前后夹击,无处可走,被长枪一打,往前一仆,正撞上了刻刀,当下倒毙。
另外两人见局势急转直下,各自要逃,被孙、王二人逼入死局,不到一会儿便一命呜呼。
孙启见事情已定,累得随意往地上一趟,呼呼喘气。
“小启,有没事?有伤着了吗?”王鹏飞也不理地上三人,走到前查探伤势。
“没…没事,就是又累又饿。”孙启喘着气笑道。
王鹏飞看他还有心情笑,便知道事情无恙,吩咐门外赶来的士兵将尸体抬走,又留了几罐伤药,见孙启只是脱力,便离开了。
孙启看着到处残破的地方,将床上东西一扫,摊在那儿,心里模模糊糊地想着,“看来得花上一笔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