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一件传世的灵器。
不似冯千御那般,这位宗首可没有什么拂尘。
双手伏在背后,满面肃然盯着麒麟绯袍的年轻人。
“北府司指挥使吕长欢,拜见赫连前辈!”
赫连朝树微微一怔,上下打量着名声大噪的吕大人。
没想到这小子会有如此见识,不到几息便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同时也暗自赞叹绣衣卫收集情报的能力。
瞅着他态度恭谦有礼,言辞不卑不亢。
既不失指挥使的身份,对修行前辈也是礼数周到……
不禁朗笑一声,开口言道:“怪不得彩衣在贫道面前将你夸的天花乱坠,连大长老都是赞不绝口,的确不凡!”
身为一宗之首,闻名天下的神渊夜候,赫连朝树此生还未张口夸奖过任何一个年轻人。
就连道宗的双修天才柳重,最多也是微微点头,顺带说一句勉励的话。
而“不凡”两个字,也的确发自内心。
半个多月前,赫连宗首从东海来至京城,便听得莫愁湖道院的长老们在议论一个叫吕长欢的年轻人。
当时提到他的修为,只是意土巅峰。
可如今一见,已是清风上品,离巅峰只有一步之遥。
如此逆天的修为资质,堪称旷古绝今。
就算是当年的自己,从一境迈入三境,也足足花了两年功夫。
试问天下间,有什么人破镜的速度像他这般恐怖如斯。
怪不得赫连云烈一个劲儿地鼓着自己收他为徒!
相比柳重,此子更为优秀……
想到此处,赫连朝树脸色一沉,不悦言道:“能拜在贫道的门下,是天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幸事,吕长欢,莫不是瞧不上道宗的本事?”
他这么一说,吕长欢才想起当日拒绝赫连大长老的邀请。
自己这个香饽饽,可够抢手的……
“晚辈不敢,神渊夜候和碧海长生殿的威名,天下敬仰,有道是天不生赫连,玄道万古如长夜……”
吕蛮子如敬神佛似的微躬腰身,抱拳作揖,彩虹屁信手拈来!
“好一句天不生赫连,玄道万古如长夜!年轻人,你这马屁拍的倒是不错……”赫连朝树微微一笑,盯着巧言令色的吕蛮子,流露出惋惜的神色。
继而问道:“拒绝道宗的邀请,难道仅仅是舍不得这一身荣华富贵?”
吕长欢顿了顿,回道:“前辈说的极是,吕某的确贪恋权势,无心修道,一心希望家中父母弟妹过上好日子!”
“修道不避尘俗!碧海长生殿之中,不乏俗世弟子,或高官显达,或富甲一方,道心坚韧,又何必拘泥三尺之地!”
吕蛮子听罢后,还真是佩服堂堂一宗之首的锲而不舍。
可眼前这位,在没有和大司寇决战前,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一来自己的小老弟还在人家道院修行、
二则,他毕竟是彩衣的亲爹。
最重要的,人家是九境天人,真特么不敢得罪……
赫连朝树瞧着他垂头不语,以为是被自己说心动了,于是打算再添一把火!
“听说你颇受国师傅老的赏识,与挽夜司关系匪浅?”
吕长欢抬起头嘿嘿一笑,言道:“前辈您说笑了,挽夜司的大司寇那是何等神仙,怎会瞧得上在下,晚辈不过是偶尔帮着他们斩妖而已……”
赫连宗首冷哼一声,心里暗想,这吕长欢年纪轻轻,说话却是滴水不漏。
他明明在意的是傅老国师的身份,偏偏只字不提,只说大司寇。
“挽夜司那位,国师的位置也长久不了,你还是提早准备吧!”
吕长欢听罢,眼神闪过一丝诧异。
这位神渊夜候哪儿来的自信,十年之约,他敢保证定能胜过大司寇?
赫连朝树再是修为高深,不过是神通初镜。
能与大首领荆墨阳战个平手就不错了,至于傅老,呵呵……
该不会知道墟殿索命的事情吧?
赫连朝树瞅着他困惑的表情,幽幽说道:“你以为修为高,就一定能稳坐国师宝座吗?年轻人,庙堂的水有多深,你该有体会吧……”
他的话,倒是点醒了吕蛮子。
国师一职,在如今的大明朝虽说没什么实权。
可当年的大虞,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碰上有手腕的政治家,国师两个字,岂止是翻云覆雨。
好在傅老清心寡欲,一直没有陷入庙堂的泥潭中。
不过自太祖一朝时,他可是做了近三十年的国师。
尤其是最近紫霞山的盘龙气运柱被毁,挽夜司的声誉在太后心里一落千丈。
表面看似风平浪静,但是暗里却云诡波谲。
面对蜀山剑派和夜天子一伙儿,挽夜七子便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力不从心……
赫连朝树敢说出这番话,想必是心里有底。
再加上墟殿三年之期并不长,届时大明国师的位置,非赫连朝树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