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赫坡里球场。”蒂埃里答道。
“赫坡里球场?”女人愣了一愣,而后笑得更开心了,“哦,我明白了,你说的是海布里吧,阿森纳的那个主场。”
“啊,是的,女士。”蒂埃里知道自己的发音错了,显得很是尴尬,他摸了摸脑袋上的脏辫,然后继续问道:“您知道,我该,怎么过去吗?”
女人一耸双肩,确定道:“当然,正好我也要去莱斯特广场附近,我们坐皮卡迪利线,你一个多小时之后可以到那里。看样子你也在赶时间,我们现在就走吧。”
说完,女人重新戴上了墨镜,转身便领路走在了前面,高跟鞋与地面磕碰,发出着“踢踏踢踏”独特的旋律。
蒂埃里紧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曼妙背影,听着那独特旋律,似乎连他的心跳也跟着改变了。
可没走多远,女人却忽然停了下来,转身回头,摘下墨镜,嗔道:“先生,你们法国人难道都像你一样不懂绅士礼节吗?”
蒂埃里忽然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是……法国人?”
“这还用问吗?从你口音就已经听出来了。”她清了清嗓子,转而说起了一口流利的法语:“不好意思,我的职业是模特,所以会经常去巴黎参加商业活动。你听,我的法语说的还不错吧?”
蒂埃里如释重负,也开始说起了法语:“当然,你至少比我英语说得好,不过,你既然都听了出来,为什么不直接用法语和我说话呢?”
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先生,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
蒂埃里疑道:“对不起,那我应该问些什么?”
“什么也不问。”女人走了过来,故意学着他蹩脚的英语:
“先生,现在,请你,帮我,拉一下,行李箱,在英国,这是,一位,绅士,对待年轻的,优雅的,美丽的女士时,最基本的,礼节。”
说完,她把手里拿着的行李箱拉杆递到自己手里,迈着欢快地步子,自顾自地朝前走远了……
——
一个多小时后,蒂埃里从地铁站里钻了出来。
举目望去,天空下街道旁,一面巨大白墙与周围古朴低矮的褐色建筑格格不入,而白墙之上,铭有“ARSENALSTADIUM”的红色字样,在阳光照耀下折射着金光。
这里,便应该是阿内尔卡口中的海布里球场了。
方才在来的地铁上,那位机场里认识的陌生女人告诉自己,她的名字是妮可·梅莉,而当列车抵达莱斯特广场站的时候,她便告别自己,先行下车了。
蒂埃里有些后悔,他没能鼓起勇气留下梅莉的联系方式。
不过,这念头很快便消失了。
因为此刻,北伦敦的天空下,从身前白墙的另一头,传来了一段无比熟悉的歌声,而这歌声,曾无数次萦绕于自己的梦境:
“Andisarsenal,ArsenalF.C”
(阿森纳,阿森纳)
“WearebyFarThegreatestteam”
(我们是最伟大的球队)
“Theworldhaseverseen”
(从世界诞生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