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燥热,本就令人心烦意乱,他更是见不得别人对他指手画脚,更何况是一个长相丑陋的令人作呕的胖子,对她们竟然如此不敬,且口中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
徐再用行走江湖,何曾受过如此谩骂侮辱。想到阻在车队前的年轻人定然是依仗家中财权在此目中无人作威作福。若是不狠狠让其吃些苦受些教训,更是不知道其以后会成什么模样。
徐再用似乎已经将礼让三分的行镖准则忘却在脑后,手中霸王枪一横,直抵胖大汉子的咽喉处,道:“混账,你以为这条山路是你们家开的吗?老子想让你活着,那是老子怜悯你。老子若是不想让你活着,现在就刺穿你的咽喉。兔崽子,居然在老子面前不尊敬的充大爷,老子先挖了你对眼珠子,让你有眼不识泰山。”
那胖大汉子那里见过这阵势,知道今天遇见了硬茬,全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犹如掉入了冰窟窿里。
虽然骄阳似火,汉子却感到了寒冷。没有人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他全身上下都已经开始在发抖,回头瞥向鬼马刀,似乎想要得到他的出手帮助。
鬼马刀听得徐再用叫骂,却是火冒三丈,看到胖大汉子无奈乞求的眼神,更是心中火起,口中骂一句“奶奶的”,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儿就跑到了徐再用身旁,身后的紫衣姑娘也跌跌撞撞的跟着跑向前。
紫衣姑娘也不想跑,但是无奈她的双手已经被年轻后生的绳索捆绑着,手腕已经勒出了血痕。自己一点自由都没有,就像是一只被关进鸟笼的鸟,只能听凭他们摆布。
杨天翼出手握住长枪,面对徐再用轻轻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徐再用走镖二十年,自然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他见状冷哼一声,收枪在手,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杨天翼年轻人打马前来,心中却已起了防范之意。
但是他深记“三分保平安”,手持羽扇,面露微笑,很有礼貌的抱拳施礼道:“不知道这位少侠如何称呼?我等路经此地,打扰了少侠。还望少侠行个方便。若是却有得罪,押镖而回,定然到府上赔罪。”
镖局出镖本就是小心为上策,杨天翼做事一向谨慎。少年不是富贵人家就是名门之后,出门在外他是不想得罪任何人。
此处山路两旁树木繁茂,说不定会有强人盗匪出没,小心方可使得万年船。何况本次护镖事关重大,绝对不能够出现一点差池。
鬼马刀横眼一挑,看都未看杨天翼,抬眼看看无情的烈日。他并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一双眼睛如刀似得斜斜的看着徐再用。
徐再用也是火冒三丈,他没有想到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敢在自己面前摆谱当大爷,不给自己留面子。他刚想要出手刮少年两个耳光,却见的少年从怀中掏出一颗梨子,咬上一口,甘甜解渴,嘴角边流着的梨汁。
所有人见状,更觉得嗓子冒烟,整个咽喉处就像是急需浇灌的干涸的田地。
鬼马刀冷哼一声,咬一口梨子忽然开口道:“好说好说,这常平山方圆百十里,所有人见到我都恭恭敬敬称我一声鬼爷。你今天挡住了我的路,本就有点不像话,想来你们也是初来乍到,不懂这的规矩。”
鬼马刀口中嚼着甜梨,接着道:“不知者不怪,本爷心胸宽阔,我也就不与尔等计较。但是俗话说的好,好狗不挡路,你们现在就像是一条狗……不对,是一群狗挡住了我的路,聪明点呢就乖乖让条路让爷我过去,免得到时候后悔。”
鬼马刀原本想自称为“少爷”,但是见徐再用虎视眈眈,似乎要将自己吞下肚去。他心中顿觉不爽,欲要戏耍徐再用。因此,便将“少”字去掉,只剩下了一个“爷”,显示自己无形中长了一辈。
鬼马刀且故意将“狗”在加在言语中,故意刁难侮辱。这些人在他眼中,就像是一条条的哈巴狗一样。
杨天翼见过太多纨绔子弟,个个都是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在外面胡作非为,身上却无半点本事。痛恨归痛恨,但是他听着后生一言,知道他只是想要消遣徐再用,也并没有生气,年轻人不懂事也属正常。到一方就要守一方规矩,这也是中原镖局立局三十年的宗旨。
杨天翼自然不想节外生枝,脸带三分笑意,哈哈一笑,谦恭道:“这位小爷,所谓大路朝天,你我各走一边。这条路乃是官路,我等到了贵地,只因押镖重任,未能够去府上拜会。还望小爷能够体谅我等苦处,他日卸镖返回,定当到贵府拜会,如何?”
杨天翼作为中原镖局三当家,竟然对自己如此客气,年轻后生却也相当受用。
徐在用却并没有如此好说话,他从来没有见到杨天翼如此低声下气对待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心中无明业火更是升腾直冲脑顶。他骑马向前,怒喝道:“臭小子,你我本应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觉得是你挡住了我们的路吗?现在,你才是那条挡着我们行路的那条狗……”
鬼马刀哈哈一笑,他心中暗道:“我即便挡住了你的路,又如何?强龙难压地头蛇这道理都不懂也想混江湖。奶奶的,你竟然有胆量说我是条狗?等一会,带我咬断你的脖子……”
他却按压心头之火,冷冷的道:“奶奶的,如此说来,那就是你不给我面子,是不是?”他晃动着拳头,道:“瞎了你的狗眼。你可知道,不给我面子是什么后果吗?我一定要打的你满地找牙,好让你知道本爷爷我的厉害。今天就来教训教训你,免得你这狗杂种狗眼看人低,你说呢?”
徐再用并不需要和任何人讲道理,手上的功夫才是真正的硬道理。他走镖二十年,讲道理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手中霸王枪一横,已经抵在了鬼马刀的咽喉,鬼马刀的脸色顿时变了色,额头已经渗出了汗,全身都已经开始在发抖打颤,手上未吃完的梨子也都掉在地上滚进路边草丛里。
他身旁的两个汉子更是吓得六神没有了五神,没有了主意。两个人面面相觑,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徐再用冷哼一声,道:“老子就是不给你面子了,怎么样呢?我就想知道你的拳头硬还是我的枪头硬。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就知道仗势欺负人。识相的,就快点滚,免得稀里糊涂的死在外面喂了豺狼虎豹。如若不然,今天就真的打得你满地找牙。”
鬼马刀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阵势,刚刚的嚣张气焰瞬间就消失殆尽,就像是一只瘪掉的气球。
他轻轻弹一下徐再用的枪头,发出“嗡嗡”之声,脸上不自然的苦笑道:“不用当真吧,英雄。你的枪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若使劲,我的喉咙那可是要刺穿一个洞的。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倘若是让他们知道了,岂不伤心吗?若是我入了地狱,岂不又给阎王爷惹不痛苦,不是吗?”
徐再用哈哈一笑,见这少年倒是识趣,道:“油嘴滑舌的小狗崽子,你知道我的枪不是闹着玩的就好了,何必自找晦气。杀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你现在可是挡着我们中原镖局的路了,你知道吗?好狗不挡路,这句话你说对是不对呢?”
鬼马刀看着车旁的镖旗,忽然出手“啪啪”两巴掌打在胖大汉子脸上,骂道:“你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害的小爷挡了中原镖局的镖车,真是不知道死活。真是罪过罪过。”
胖大汉子捂着发红的脸,低头不敢作声,就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
鬼马刀忙对徐再用作揖道:“刚才未曾看清楚旗号,不知道是中原镖局的各位英雄,真是瞎了我的狗眼啊。中原镖局总镖头义薄云天赵四方,行走四方,那是绝对英雄……”
鬼马刀伸出一根大拇指,表示出对中原镖局的敬佩赞誉,接着道:“江湖上谁敢不给他老人家面子。就算是真给我十几个熊心豹子胆,也是不敢拦截中原镖局的镖车啊。”
杨天翼拦开徐再用的长枪,脸上依然堆笑,开口道:“如此看来,这只是个误会罢了。烦请少爷让条路让我们过去,如何?”鬼马刀转头对着身后两个汉子骂道:“还他妈逞什么威风,还不快些让条路出来,让一路的英雄们过去。中原镖局也是你们这群废物得罪的起的吗?真的想被人打成猪头,连自己的老妈都认不出吗?两个蠢货,还不快快让路……。”
两个汉子自然也是不敢吭声,就乖乖让路给了中原镖局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