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姑娘却快步跑上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山路上,阻止住了镖车的前行。她的眼睛里含着泪花,楚楚可怜,哭诉道:“求各位英雄救救我吧。”
鬼马刀刚要上前制止紫衣姑娘,徐再用的霸王枪又抵在了他的咽喉。鬼马刀就定在那里不敢动,没有人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那杆枪随时都会刺破自己的喉咙。
但是鬼马刀却喊道:“他老爹赌博成性,欠了我们家二百两银子,还不上,就将她拿去抵债吗?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是官府衙门青天大老爷也没有办法管啊。英雄们一定可要为我做主啊。”
紫衣姑娘苦苦哀求道:“求求英雄们救我,他们逼死了我爹,害死了我娘,还要把我卖进青楼做妓女。请英雄们救救我,我给各位英雄做牛做马以报大恩。”她话未说完,眼睛里已经有了眼泪,已经开始磕头了。
鬼马刀开口骂道:“你个臭丫头小贱货,小爷我今天就把你卖到青楼去,找个最老最丑的来给你**。你们欠了我家的银子,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他原本想要上前将紫衣姑娘拉回来,却又不敢碰触徐再用的那杆铁枪。
徐再用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丢在地上,一口痰不偏不倚的吐在碎银子上面,就像是给路边野狗丢掉一块没有肉的烂骨头。
他看着鬼马刀,狠狠地道:“臭小子,这些碎银子就当是这位姑娘的赎金。这位姑娘今天就跟我走了。你们这些纨绔子弟就知道欺负穷苦人家。若非今天有要事在身,定要取你项上人头。”
杨天翼心内一沉,对着徐再用道:“七弟,我们是押镖走江湖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带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姑娘在身边呢?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我如何交差?”
他回头看看那辆豪华的马车,又看看田尔耕。
田尔耕手拿一块丝巾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似乎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是一双贼眼却早已经从紫衣姑娘身上划过了千百遍。他不做声,就想看中原镖局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若是此次押镖,出现任何意外,整个中原镖局就要从江湖上消失。若是押镖能够顺利完成,到最后这个娇弱的小美人定然会落在自己怀里。现在,暂且先让徐再用英雄救美一回又何妨呢?
杨天翼悄声对徐再用接着道:“不要多事,若真的出了事情,我们整个中原镖局都担待不起。到时候,皇上若是问责下来……”
徐再用并未将杨天翼的话放在心上,他的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早已经转移到紫衣姑娘身上。
听得杨天翼的话,却不禁哈哈一笑,道:“三哥,你也太小心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们江湖人的责任。遇到这种事情,我们如不出手相救,传到江湖上去,道上人怎么看我们中原镖局啊。若是让大哥知道了你我袖手旁顾,我们以后如何走镖啊?”
杨天翼见自己无法阻止徐再用,心底却是一阵波动,轻声提醒道:“不要忘记镖局的行规。这次保镖非同寻常,一切都要小心为上,避免节外生枝……”
镖局中也有一些规定和戒律,而“保镖六戒”就是其中的重要之点。
戒住新开店房,新开设的店因摸不透人心,保镖之人便不去随意冒险,只要门上写有开业大吉的店不住。
戒住易主之店,换了老板的店,人心叵测会有黑店贼店,保镖之人也不住。
戒住娼妇之店,有些店娼妇纠缠会中计丢镖,保镖之人也不去冒险。
戒武器离身,无论是走在路上还是住店休息,武器都必须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戒镖物离人,无论是旱路上的镖车还是水路上的镖船或是保护的官员,商人都不得随意离开。
戒忽视疑点,当镖师的必须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警觉能力,一旦以现可疑之点,就要密切注视,准备投入战斗之中。
徐再用在中原镖局几十年,押镖的戒律自然早已经是耳熟能详。他自认绝对不比少林和尚熟念清规戒律差多少。
徐再用却自信不会出事,因而并没有听杨天翼之劝。他冷眼瞪一下鬼马刀道:“把你的马儿也留下,老子就放过你一条狗命。若不然的话……”
他的话没有说完,手中霸王枪在鬼马刀胸前划过几道,鬼马刀的衣服就多了几道口子。
鬼马刀扑通一声就从马上重重跌落了下来,差点就要尿裤子。他踉踉跄跄的爬起身,退后几步咬着牙转身跑掉了,就像是一条丧家狗一样跑向远方,丢在地上的银子都已经不敢伸手去捡。
跑的远了,仍不住回头口中骂道:“你这个王八蛋龟儿子,你最好小心,别落在老子手里。”
两个大汉见状,知道留在此处也绝没有好处,也跳下马灰溜溜的跟着跑了。
中原镖局的镖师和那十几个锦衣卫看着鬼马刀狼狈的样子都笑的前仰后合。
徐再用一双色咪咪的眼睛看着这可怜娇弱的紫衣姑娘,轻声问道:“姑娘,你贵姓啊,可会骑马吗?”紫衣姑娘脸红的低下头,娇媚柔声道:“多谢大爷相救之恩。小女子乃是前面山脚下秋家庄人,小名紫衣。原来跟着我爹骑过几次,但是骑的不是太好。”
徐再用听其一言,整个身心都已经酥了,爽朗的一笑,道:“那无妨,多骑几次就会了吗?”杨天翼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徐再用,但是却又害怕鬼马刀会叫人前来助拳。他不希望这次押镖出现什么意外,开口道:“好了,快些上马,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日,须加紧步伐,将夫人和这批货安全送达定兴县。”
徐再用跳下马,出手揽住秋紫衣的腰,触碰到她的手,轻轻将她扶上鬼马刀留下的那匹大宛良驹马。秋紫衣柔若无骨的一双手,细腻而柔滑,一缕勾魂的清香就留在了徐再用手上。
他顺势摸摸嘴,就像是一条偷腥的猫,秋紫衣就像是一只自动咬钩的鱼。
田尔耕见到如此,一张脸都要气歪了,心中却如几十只耗子在挠心,他恨不得跳下马,将徐再用狠狠毒打一番。但是却又碍于自己身份,不能妄动,极力压制心底无明业火,但是心底却将徐再用骂了几百几千遍,而且将他祖宗八代也都骂了一个遍。
徐再用上马,镖车又缓缓而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条岔路就出现在了前方。
徐再用手一挥,镖队就停了下来。杨天翼抬头看看天,太阳就挂在头顶,像一个火炉撂在上空,所有镖师衣衫都已经湿透,紧紧贴在身上,额头上的汗珠都将眼睛遮盖了,所有人也都已经精疲力尽,一脸愁容。
镖师们都已经被晒的黝黑,皮肤有一种要燃烧的火辣感觉。他们虽然不间断的喝水,但是嘴唇还是干的裂开了血口,喉咙就像是要冒出烟。
徐再用对杨天翼开口道:“三哥,我们还是避避暑气,兄弟们已经都受不了了。如此下去,说不定我们就都会晒成鱼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