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岁月无情,好像就是眨眼的功夫,团子一样软糯好捏的小太子就已经成年了,临朝监国也颇为有模有样,就连最小的公主都到了总角年纪,活泼顽劣的不像个女孩,偏偏又是父母兄长眼里的珍珠宝贝,更是谁也管不了。
秋茗月眼角也见了细纹,虽还没显出什么老态来,可终归也是不比年轻时候了。
随着太子成年,阿添也逐渐开始把朝中的事物交给他处理,这一两年基本不管什么事情了,反倒比年轻时清闲了不少,陪着秋茗月的时间自然也就多了。
这一日,正是天气晴好,暖风和煦的好天气,阿添与秋茗月坐在窗前下棋,秋茗月偶然回头,见窗外四下无人,唯有花光柳影,鸟语溪声,颇为宁静,不由得便起了些游览山水,闲云野鹤的心思来。
“前些日子,我爹来信,说他们老两口打算在江南住下了,现在孩子也都大了,朝中又是少有的安定太平,不如咱们也丢下这些个乱七八糟的杂事出去逛逛如何?”
秋茗月手中棋子悬在空中,迟迟不落,眼睛却含着笑,看向对面的阿添。
“你少转移我注意力,先把这盘棋下完再说,眼看着我这要赢了。”
“我认真地。”
说着,秋茗月终于落了子。
“不改了?”
秋茗月犹豫,又仔细把棋盘上的局势看了看,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败局已定,只好长叹一声,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
阿添赢了棋自是得意,秋茗月是个臭棋篓子,他们下了半辈子的棋,秋茗月就没赢过几盘,也不知阿添怎就玩不腻,每次都还兴致勃勃,赢了她便高兴。
的不得了。
“跟你说事儿呢,咱们也出去逛逛吧。”
阿添喝了口茶,皱眉沉思:“倒也不是不行,就是……”
“嗯?可是还有什么事?”
“就是你得求求我。”
秋茗月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正要说什么,便见一个六七岁的女孩跑了进来。
“我求求父皇行不行?我都听着了,你们要出去玩,带上我带上我!”
进来的正是小公主,这孩子完美遗传了父母的优良基因,生的粉雕玉琢,甚是可人。
“哎呀,你听错了吧,我们哪里说是要出去玩儿了?是你父皇要去边疆巡视,我便说要一块儿去,故地重游呢。北疆天寒地冻,可没什么好玩儿的,去了你比在京城还无聊呢。”
秋茗月伸手抱起女儿,笑着道。
她难得想出去玩一趟,可不想带着这小不点儿,况且带着孩子微服出游,也着实是危险,便编了段话来哄她。
谁知小公主一听,没有打消出去玩的念头就算了,反倒是更激动了,直接从秋茗月的腿上跳了下来。
“去北疆啊,那更好了!我早就听说了父皇御驾亲征退北蛮八十里,从此蛮族疯狗再不敢造次的故事,还有江家的小舅舅,还有清荷姑姑常说的红藕姑姑,我早想去看看了,正好这回跟着父皇去!”
秋茗月捂住脸,简直想打死自己。
这孩子是个一根筋,又被惯得不像话,认准了个什么事儿就非要做成了不可,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惹出大乱子来了。
果然,再说什么公主都不停,发脾气、不理人、哭鼻子,闹了个够,也正好阿添已有六七年没出巡靠军了,于是本来好好的私下出游,就变成了阿添与秋茗月带着公主,浩浩荡荡的巡视北疆。
一路上小丫头都兴奋的不行,看着什么都新鲜,把秋茗月悔的肠子都青了。
一直到了平阳,小公主才终于是累了,安安静静的靠在秋茗月怀里,眼睛却还不住的四下打量。
平阳的太守早就不再是那姓陈的胖子,换成了太和三年的进士,听说皇帝皇后来了,急忙出城迎接。
秋茗月不耐烦这些,录了个面便带着公主去了西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