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头罩突然被掀开,因为长时间没有接触到光线,倪磐双目下意识地紧闭着,防止突如其来的光线刺伤她的眼睛。
眼缝间慢慢适应了渗透进来的光线,倪磐睁开了眼睛,她晃动了一下手臂,发现两只手被绑在了后背处。
因为麻醉药的关系,她现在四肢无力,脑袋还有些发胀。
她瞪着居高临下盯着她的保安,恶狠狠地龇牙:“你有种就放了我,我们单挑。”
保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绕道沙发的后方。
倪磐不屑的冷哼:“呆子,傻瓜!”
保镖依旧不为所动地眼看前方。
倪磐咬咬牙,环顾一圈囚禁她的地方。
四面均是三米多高的书柜,书柜上放满了书籍,一间典型的欧洲古堡式的大书房。
她坐在一张宽敞的真皮沙发上,撇开被捆绑不适的双手和因为麻醉药造成的身体不适,这沙发还是很舒服的。
管家端着盘子走进书房,身后是翩翩风度的范臣。
他向倪磐走过来,慢条斯理的松开西装上唯一扣着的钮扣,双手往后一扬,在沙发上坐下来。
仿佛倪磐是来做客,范臣是主人招待客人一样,两人之间的气氛平静地诡异。
两人之间的实木茶几上放着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
管家拿起盘上的镊子,打开紫砂小瓶盖,小镊子夹住几片茶叶,放进紫砂茶壶内。然后又换管家拿起装满开水的保温壶往紫砂壶内倾倒开水。
热气袅袅,几秒后带出了扑鼻芬芳的茶香。
男管家的手粗糙起茧,冲茶的动作却细致柔软,彷如妙龄少女般的灵巧。
紫砂壶盖合上,管家躬着九十度的腰往后退了出去。
范臣俯身,食指勾住紫砂茶壶的壶柄,往小杯子内倒入茶。
“试试,今年刚摘下的新茶。”范臣绅士地向倪磐摊手,示意请她喝。
好几个小时滴水未沾,倪磐喉干舌燥,她盯着茶壶,把背后挪到范臣视线范围内。
“给我一杯茶,又捆住我的手,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范臣向倪磐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粗暴利落地解开倪磐手腕上的麻绳。
麻绳勒得紧,倪磐手腕处有了一道血印。
她甩了甩手,毫不犹豫地拿起一个茶杯,往水面吹了两下,然后一口气把茶喝个精光。
喝完一杯,她还不够,自己端起茶壶,又倒了一杯,一口喝完。
倪磐一连喝下了好几杯,干裂的嘴唇逐渐湿润起来。
范臣眯起眼看她:“你的心真大,不怕我下毒?”
倪磐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茶痕:“有什么好怕,你抓我来是为了钱,杀了我你就拿不到钱。”
范臣微微一笑:“你是我带过最聪明的学生,可惜你太听话,要不然我真想多留你几年在身边。”
“打住!”倪磐道。
“我可没有你这种作奸犯科的老师,在你眼里,我也不过是一棵摇钱树。”
范臣没恼,保持着他一向优雅淡定的气场,他给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从怀里取出一个黑色电话,放在倪磐面前的桌面上。
范臣慢条斯理道:“你是怎么想我没关系,不过按照劳动合同,我现在依旧是你的老板。”
“你给李杰打通电话,让他把截留我资金账户的防火墙解开了,我保证你可以安安全全地从这里走出去。”
倪磐拿起电话,眼色一沉,毫不犹豫把电话砸向范臣。
范臣不动声色偏头,躲开了咋过来的电话。
啪嗒一声,电话掉落在地面上。
保镖见状,立即钳制倪磐的手臂和肩膀,她的肩胛骨瞬间发出咔嚓的声音。
倪磐嘴角一扯,额头上渗出了汗:“警察已经盯上你了,就算你找到李杰也没有用,没有李杰,还会有其他人,把你那些肮脏不见得光的钱全部截下来。”
“哦,其他人。”
范臣恍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湛家的三少爷。”
镜片后的眸光闪烁着阴森的光芒:“我都忘了,为你卖命的男人还有他一个。”
“不过实话说,比起李杰,他更不是我的对手。”
“我一直没除他,也就是不像把事情搞得太复杂,既然你提到他了,那我就勉为其难随便一起把他给干掉。”
他从怀里掏出电话,他拨了一个号码,打开扩音器,把电话放在桌面上。
电话发出“嘟嘟嘟”的声音。
没过一会,电话那头传来接通的声音,然后是刺耳的骂人声。
“**你妈,范臣,你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倪磐认得出那把声音是湛詹风。
范臣摘下眼镜,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镜片。
“我的詹风哥,这么生气干什么,我不过是把你挪动追风集团的资金的账目流水截了个图给你看,我都还没给老爷子和警方?
“你个死孽种,你居然敢威胁我!”
范臣冷笑:“威胁?合作双方留下合作资料怎么能够说是威胁。再说了,这挪动追风集团资金去填补期货市场行的亏空可是你自己决定的。”
“我是作为追风集团的财务顾问给了专业的财务意见,我是兢兢业业地为你们湛家服务啊。”
范臣重新带上眼睛:“不过,咱们都是老朋友,我这个人也念旧,一句话,你给我找到李杰,那些什么截图啊,流水账啊,我保证立刻从地球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否则。”范臣嘴角一丝蔑笑:“我要是把他们,还有连同你当年怎么害死你那位亲爱的大哥的资料一起发给那位超级学霸侄子,你说他会不会疯了!”
倪磐瞳孔一缩,原来湛宇爸爸的死还和湛詹风有关系。
“范臣你!”
范臣冷漠有冰冷道:“快去吧,我的耐性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