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冬天寒冷而寂静。
才刚申末酉初,街道上便已空无一人。白茫茫的大雪压着房屋,掩盖了街道上一切的声响。只剩下角落里偶尔传来几声流浪狗微弱的呜咽。
雪地尽头缓缓走来一位红衣少女。
红衣似火,白皙的手中撑着把同样妖艳的红纸伞。
上面零零散散落了些雪花,更衬得这伞的红。
姑娘一双杏眼,干净如雪。步子较为沉重的踩在足有三尺厚的雪地上,印下一个浅浅的脚印。
萧兮辞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裹。寒风吹起她的头发,她却浑然不觉,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浑浊的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从镇子的另一边走来一个浑身遮盖的严严实实的人。
直径来到她的面前。被黑色手套包裹着的手指上悬挂着一枚小小的玉佩,底下垂着璎珞和流苏。上面写着一个小小的“归”字。
东昭太子令牌。
萧兮辞定定的看着那枚令牌,后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笑了。
男子微低头,作了个行礼的姿势。
“殿下,东西交给下属吧。”
*
燕九觉得,今天的主君似乎格外的开心。
主殿内,鹤形香炉散发着袅袅香烟,摆在桌子上的热茶上方飘散的热气模糊了少年的眼眸。使得那双极黑的眸子沾染上了些许水汽,像映出满月的湖。
少年撑着头,很随意的斜靠在书桌前,手里还翻看着一封信。
然后,燕九惊悚的发现那信上居然插着一束小小的干花。
淡紫色,每朵花都小小的,看着一下子就能给折断。
但是!
残暴如主君,居然很轻柔的抚摸了下那些柔柔弱弱的花朵儿。
甚至是勾出了一个笑。
燕九差点两眼一翻就往后一倒,不省人事。这这这?这是他们的主君?
今天的主君,感觉是疯了呢。
楚景鹤懒懒的看望信,一抬眼便望见不远处的燕九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
眉头顿时一皱:“闲的没事?”
“不不不!属下不敢!”
燕九一惊,连忙弯腰鞠躬,收回自己明显的有点张扬的目光。
这才是他们主君该有的样子,刚刚肯定是中邪了。他也只敢在心里哔哔赖赖,面上依然面无表情。
楚景鹤很安静的看着燕九退出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