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知道了。”萧衾不耐地打断了他,复又躺回到榻上,“一切就依你所说吧。”
左青炀为她盖好锦被,在身后拥住了她。他低声说道:“殿下,高处不胜寒,帝王总是显得尤为孤单,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他在这里深情剖白,却不知他的殿下已经厌烦透了他的肆无忌惮,毫无规矩可言,只等寻个由头将他一脚踹开。
*
赏菊宫宴上,红菊、黄菊、白菊、翠菊花团锦簇,一眼望去,满园芳色争奇斗艳。宣惠帝萧衾居于尊位,下首众臣把酒言欢,并不过分拘谨。
今上不动声色沉潜多年,一朝翻身杀绝旧人。初时坊间无不暗叹一句:行事太过狠毒了。
但紧接着她大刀阔斧改革,革旧迎新,除弊正纲,上清朝堂,下恤万民……让天下都看到她的成功不是她坐上那个位子,而是因为她有能力坐得稳,也尽力在其位谋其政,让整个大楚的百姓看到了希望。
把好牌打烂很容易,把烂牌打好却需要水平。至今,宣惠帝萧衾已经成了楚国人的一种信仰,是精神支柱般的存在。
她虽铁血却不乏柔情,是真正的君临天下。
如今朝臣都已经过筛选,纵有小贪小坏之辈,但绝无大奸大恶之徒。萧衾御下有方,恩威并施,是以君臣关系颇为融洽,众臣在她面前也能放松谈笑畅饮。
谏议大夫宗昭已经喝得微醺,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离开自己面前的几案,两步走到坛子里摘得一朵菊花,然后转身举花朝上首的萧衾遥敬了敬,笑道:“今日赏菊宴,微臣便也借花献佛一把……借这富贵菊,贺今上福寿绵延,我大楚繁茂兴盛!”
萧衾隽美面上浮现几分浅笑,示意身边宫人去上前扶他一把,又道:“宗大夫有心了,着赐御酒一壶吧。”
宗昭醉醺醺拱手道:“谢、谢陛下恩典。”
左青炀眉梢下压,紧攥白玉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心想,谁要看这君臣相得的场面!怎么随便来个什么人,都能分去殿下目光还能得她笑靥相对?
到了宫宴的后半场,众人都喝得半醉,趴桌子的趴桌子,躺地下的躺地下。左青炀忍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能直接坐到君主旁边,他借着桌案的遮挡,想去拉萧衾的手,却被她避开了。
左青炀又想伸手去揽她,萧衾哪里会容他在这撒野,沉着脸色不肯让他碰自己,怕下面还有清醒的人会听见,她压低了声音质问他:“你在干什么!”
平日里不守规矩也就罢了,她勉强还能忍一忍,今日这种场合却还没个分寸,实在让人厌烦不已。
“……我就是想离殿下近一些。”左青炀见她像是真的动了气,才不甘不愿地安分坐住不再动弹。
但等宫宴一结束,到了没人的地方后,他又开始折腾起来。年轻男人粗狂的气息火热,如山铁臂搂着萧衾亲吻她的唇,温柔辗转吸|吮,像是在含弄着什么明珠宝玉一般。
但这温柔也只是持续了十分短暂的片刻,左青炀便又成了一头挣脱束缚的野兽,用绝对掌控和强势入侵的姿态,试图掠夺她口中的一切甘甜。
墨发朱唇的君主被她犯上作乱的臣下吻得面红体软,微阖的凤眸中水光氤氲,眸底又杀意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