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双方在酒店签订了协议,授权段树笙全权进行东方战场部分的摄制。商谈融洽之余,约定共进晚餐。
“约翰道尔导演,希望今后合作愉快。”合作商谈得意外顺利,段树笙朝对面的人礼貌伸手,清冷眉眼泄出几分轻松笑意。
“合作愉快,段。”金发褐眼的外国导演看着眼前这个干练且美丽的年轻同行,由衷道:“希望你一切都好。”
段树笙当时对这句话并未深想。
时间离晚上还有两个小时,难得有时间来趟香港,依孙芒的意几个人一块去外边街上晃悠了一圈。
“笙哥,我记得你在香港待过不短一段时间,对这块儿熟悉吗?”孙芒想起她以前的经历,随口问了一句。
“新界这边来过两次,不算熟。”段树笙的大学时光是在港中大度过的,所以生活轨迹也多在九龙那一带打转,却是不常到新界这边来。至于愉景湾,更是没怎么来过了。
况且这里有些回忆并不美好,很多东西其实都被刻意遗忘掉了。
晚八点,与约翰道尔一同进餐,席间讨论了一些有关电影拍摄的想法,结束后段树笙与其他人各自回到酒店房间休息,打算明天返回京市。
走进房间,插入房卡的同时,段树笙若有所觉地抬头看向正对门口的窗户那里。视线定焦的一瞬,她不自觉后退了小半步,灯光亮起,双手交叉地坐在窗前那把椅子上的男人放下叠压的腿,缓缓抬起了头。
男人大约二十八九的年纪,有着修长的身材,隽美的容貌,一双茶色的眼眸看起来多情又冷漠,薄厚适中的红唇勾出一笑不明真假的笑意,显得优雅而神秘。他直直凝视着似乎僵立在门口的年轻女人,忽然笑问道:“笙笙,怎么不进来?”
段树笙想不通怎么还会见到这个人,正感到满心荒唐和疑惑的时候,却又听耳边传来那男人极其低沉悦耳的声音:“怎么,难道你不想见到我吗?可是我,却十分想念你啊。”
“程净慈,你的病还没好吗?”段树笙回身关上了门,平静地朝他的方向走了两步。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他既然能出现在这里,今晚如果不如了他的意,这事儿没完。
“我没病。”男人昳丽的面容扭曲一瞬,像是被她的话激怒,一双格外阴沉的眼睛盯着段树笙,茶色的眸底闪过一丝暴戾情绪。
“只是出于关心,不要激动。”段树笙甚至倒了杯水坐下来喝,显示出一种十分放松的姿态,如同老友叙旧一般说道:“早知道你也在这里,还可以一起用个晚餐。”
程净慈近乎着迷一般看着面前清冷清冷自矜的女人,从前他就觉得,他的笙笙身上有一股艺术家的气质,又冷又欲,让人忍不住痴恋。
“别紧张。”他轻易堪透了段树笙的伪装,言辞虚伪地安抚道:“我们曾经那样彼此深知,你的心思我怎么会不清楚?别怕,我不会做什么的。”
段树笙放下水杯,寒霜慢慢覆上眉眼:“有话快说,我很快要休息了。”
这个人不能和他有过多交涉,一面温柔多情,一面心狠手辣,一具身体两种人格,港岛无人敢诊断他有病,可那改变不了他的确是精神分裂的事实。
说的太多,只会更难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