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好坏多年情分,怎么说没就没?”
程净慈轻笑着开口,他好像根本不需要段树笙的回答,自顾自接着说了下去:“走了就不应该再回来了呀……因为被你丢下的那段昏暗日子,我实在过得很辛苦。”
“戒掉你,好难啊。”男人温柔抱怨,令人毛骨悚然。
段树笙听他絮絮低语,只觉得分外闹心,她真是膈应极了程净慈这副温柔假象,偏偏又不得不陪着他演完这个久别重逢的戏码。
他们相识在港中大,确定交往后一同度过了两年时光,曾牵手逛遍香港的大街小巷。可她直到两年后才知道,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身家清白的金融系才子。
他的家族在香港赫赫有名,手头上生意宽泛,是动根手指就能碾死蚂蚁的存在。在港岛,当年的段树笙也不过是只无足轻重的蚂蚁。
她就读表演系,在读期间拍了两部电影,小有名气,可那小小的名气在程氏面前又怎么够看?那一年程家公子二十二生岁宴,各界名流都纷纷到场,唯独受邀而来的她迟到了许久。
当时程净慈就众星捧月般被人拥簇在中间,而她隔着人群在外围,被他身边的人恶意刁难,那人要她为迟到而下跪道歉。
段树笙自然不肯听从,两方僵持之际,却听熟悉的声音从被人群拥簇的地方轻飘飘传出来:“梁显,不要勉强人,不想跪就算了。总归留着那双腿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就叫人帮他解决一下吧。”
“程净慈?”彼时她站在原地,迟疑问出了声。
四周安静一瞬,修长如竹的手指拨开人群,隽秀面上散漫神情还未尽敛,在看到她的一瞬已经下意识切换成无辜假面。
……
“不接吗?”
男人的话和手机铃声同时响起,将段树笙思绪从过往拉回,她看了一眼好整以暇的程净慈,起身往旁边走了两步,然后接通了电话。
“嗯,合作很顺利。”
“……明天就能回去。”
“过来做什么?……实在闷得慌,不是想去瑞士吗?等回去陪你去,嗯?”
麓洲公馆里,权睿偏头看着窗外的细碎星光,因为想飞去香港的提议被拒眸色微黯,听她说要陪自己去瑞士又高兴起来。
但他终究还是心存猜忌,虽不敢再正面表现出来,可不着痕迹的试探却也少不了:“笙哥,我想你了,能开下视频吗?……我想看看你。”
段树笙沉默了大概有三四秒的时间,才低声说了句:“很晚了,明天就回去……早点休息吧。”
权睿微微攥紧了手机,没出声。
段树笙挂断通话,回身将贴在背后的人狠狠一推,她单手捂住被这人碰过的颈间,难掩厌色道:“够了。我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旧情难忘的游戏,犯完病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