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手不按常理出牌,又将陆栋打了个措手不及。直到宴会结束,还是满腹牢骚,怏怏不乐地和沈荣轩赌咒说道:“那盛璞玉真心太可恨,就算全中国只剩下她一个,我也打死都不想娶这女人!”
乍看到盛三小姐的时候,又是盯着人家看,又是拉着自己问,哪有如今半点誓死不从的模样?倒分明是感兴趣得很呐。沈荣轩看破不说破,并不打算拆好友的台。
如今正是金秋时节,八月已经到了尾声,正待进入九月里,离着陆盛两家办喜事的日子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盛三小姐从上海回来南京,也并非就是待在家里闲着只等待嫁。便如慕少帅所揣测的那样,婚姻于她只不过身外之物,因无所期待,是以也并无什么意义。
一场无关紧要的婚事,还不如办个新厂来得重要。原先她是设想将新式服装公司开到南京来的,只是后来又想到公司做起来,麻烦许多,索性换成了运营模式相对简单的店铺。
不过短短数十日的时间,经过盘活店面,重新装潢,第一家名号为“云裳花容”的服装分店便正式开张了。
名字俗中带雅,颇能吸引人,又因着其店内衣服款式新颖,料子上乘,甫一开门便招得来客络绎不绝,生意红火十分。
只是没想到会迎来一位意图不善的不速之客。陆小少爷不知抽的什么疯,竟带了个小姑娘去逛未婚妻开设的新式服装店。
那小姑娘看起来年岁不大,长相甜美,青春活力,与陆栋倒正是相配。陆少爷出手阔绰,让那女生自己挑想要的,凡是相中的全都包起来。
盛璞玉一天下来总要来店铺巡查上一回,结果就正撞见这么一出。这场面,做什么都是尴尬,她只当没看见,如若不识般略过两人。
谁成想这下更是不得了,把陆栋气得够呛,愈发不干人事起来。叫苏瑛宁的那小姑娘似乎是认识盛老板,见了她后,有些忐忑地小声问陆少爷:“这不好吧……算了,还是不买了。”
陆栋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足够盛璞玉听到:“挑你的,不用管。我对那个老女人半点不感兴趣。”
盛璞玉在上海滩闯荡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自然不会旁人三言两语便激怒,仍是恍若未闻,独善其身。
陆栋一口老血闷在心头,堵了个半死。更气人的是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如果这样都不行的话,那他可就真的黔驴技穷了。
好友沈荣轩听说了他的壮举后,首次明确表示出了不赞同:“盛璞玉那是什么人?你那点把戏她恐怕还不放在眼里。她开了这新店铺我才了解,在上海人家的名号可是响当当,厉害得很呀。我固为男子,犹拍马不及。”
陆栋不服气道:“真要命!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说来说去,还是在意盛璞玉装不认识他。
沈荣轩道:“上海滩提起她来都道是盛璞玉盛老板,谁言是盛家三小姐?你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说你陆栋的名讳放出去,前面不加陆军长幺子,谁知道你是谁?”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客气了,但实在句句在理。
陆小少爷也不想想,那种场面,要是认识了他才更难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