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烨总觉得疏漏了些什么,却被凌芷霜这番合情合理的话糊弄过去了。
巫祝虽说是巫祝,也是个人,她也有担心和害怕的地方。
“你放心。”
凌芷霜又听见盆里的冰块融化的破裂声:“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慕景烨能察觉到凌芷霜很浓重的不安,说这句话,也只是因为想让她宽心而已。
可凌芷霜并未宽心。
她不是不感动于这样的情意,只是她看过太多的血腥了。
“好。”私事谈完了,凌芷霜勉强在屋中还暧昧的时候揪出公事谈谈:“你找到姚家那畜生的踪影了吗?”
“在姚家的庄子里,已经控制住了。”
慕景烨和凌芷霜都落座,外面日光正毒,院子里的花草都垂下了头,像是难以抵挡如此炙热的日光。
“你是想削弱禁军里姚家的势力?”
世家里出文臣武将不稀奇。姚家有姚膳这个德高望重的文臣,也有刚升上副统领的姚重京,他的侄子。
“不然我动他做什么?”凌芷霜早就想好了,把姚家拉下马,把于修为这个无亲无故又不参与夺嫡的人推上去。
相信皇帝与其让赵飞宇掌控京城防卫,更愿意让于修为来。
“你真的是为了于修为殚精竭虑。”
凌芷霜听见慕景烨这样用词,就有些心慌,连忙解释道:“什么殚精竭虑,什么叫我为他,我这不是为了你吗?”
慕景烨不置可否。
“禁阁这样横冲直撞,你心里有数吗?”
凌芷霜听出了他的担心,笑了笑,握住了他的手:“禁阁本来就不是一只乖巧的‘宠物’,是让这帮大臣们好好感受一下,来自禁阁的关爱和注视了。”
她说做就做,从各府收集来的信息里,挑了几个屯炸药,走私海盐,屯兵马的。
皇上原本就怀疑赵飞宇,如今看着出事的大臣,和赵飞宇关系匪浅,就更愤怒了,一连几日没见赵飞宇。
这日,凌芷霜捧着阿胶来觐见。
“这是偶然得到的,陛下,您最近脸色又苍白了些许。”
凌芷霜把木盒转交给祝公公:“多注意身体。”
“唉。最近心烦的事情多,还好有你和景烨解忧。听说,华中要娶夫人了?要不是你在守孝期,又发生了这许多的事情,朕如今也应该喝上你和景烨的喜酒了。”
“缘分不到吧。”凌芷霜垂下头,装出伤感的模样。
“今年江南,夏收不错?”
“是,都是勤勤恳恳的百姓,江南水患治理之后,水稻长得很好,收成也很不错,粮食价格下来了。不然今年北方旱灾,赈灾的银钱要多几倍了。”
凌芷霜提到收成,是真的有些开心。
不过开心不过一会,她就说道:“陛下,朝臣大多都是为国为民,虽说该时常敲打,可不能过于敲打。”
皇上瞧出凌芷霜话里含着些许的心不甘情不愿,就问:“怎么了?”
凌芷霜没说话。
皇上想到了前几日御史台参了凌芷霜许多奏折。
“有人为难你?”
凌芷霜垂眼,没说话。
皇上眼尖,瞧见了凌芷霜长袖都遮盖不住的纱布,缠绕在左手手臂上。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