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上次在害怕什么？
灰原泉微微蹙眉，但很快舒展开来。
反正与他无关，管她作甚。
“这些狗的名字都是你师父起的？”早见绫乃冷不丁开口。
相片灵已经完全认出了早见绫乃的身份，她的轮廓形状简直跟灰原泉一样让它刻骨铭心。它一度以为这女人蹲在旁边是要不经意间出手要了它的小命，毕竟它现在十分虚弱。
结果没想到只是安安静静的看它们吃东西。果然，它现在已经那么像一只狗了吗。
相片灵沉思。
“对，他心思奇怪，不用理他。”灰原泉一想到那个邋里邋遢的神宫司，一本正经的说出美美酱这些个名字的时候，他内心就难以自持的想到那些油腻的中年大叔。
而且是那种会拿着棒棒糖对着小朋友说‘送你糖糖，来跟蜀黍一起玩啊’的变态。
“你师父究竟是谁？怎么感觉跟你爸一样？”早见绫乃实在是忍不住了。
认识灰原泉才这么短短几天，他就几乎做什么都要提起自己的师父，好像他的所有知识都是他师父教的一样。
没有师父，他就不会除灵、不会正常生活、不会认识东西什么的一样。
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当灰原泉的师父，还当到这种程度？
此言一出，却见灰原泉微微一愣，仿佛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早见绫乃自知是没礼貌了，于是一边尴尬开口一边腹诽自己来了新宿都忘记礼仪了：
“若是名讳不便告知，便算我唐突了。”
“没有没有，他就一骗……谝闲话厉害的。”灰原泉硬生生给自己的话转了个弯儿，然后尴尬的笑了笑。
他一直都没有注意到，神宫司其实在自己的生活中占据了很重要的部分。
不论是今天的七月七祈福，还是早见绫乃刚才说的话，都让他突然间想到，自己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将神宫司随口挂着、随心想着，在生活中的任何时刻。
毕竟来这个世界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教他养他的也是他，尽管神宫司的性子和为人处世是灰原泉非常嫌弃的那一类。
但是他其实本心不坏，他懂的。
“神月神社神宫司。但他其实是个和尚。你知道他吗？”
灰原泉也挺好奇神宫司的来历的，毕竟一个和尚，还是一个没有编制的和尚，还是一个住在神社里的和尚。
是不是和尚全靠他自己一张嘴说，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神宫司算半个流浪汉。
“神宫？”早见绫乃蹙眉。
这姓氏有点奇怪。除灵界没有家族或者名士是这种姓氏。
而且有这种姓氏，祖上不应该是神社职员一类的工作，或者住在什么大神社旁边的吗。怎么不仅当了和尚还在这里隐居？
“没听说过，完全没有。”早见绫乃摇头。
“确实，他也就是个普通和尚，成天除灵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
灰原泉没太在意，看着四只狗子丢下一块骨头跑了之后，他将那骨头放在了房子一边，转身就去了主屋拿书。
神社里有好几箱子的‘除灵书’，神宫司自己写的，说是手写才能体现诚意和精华，然后逼他学习。
既然有合同，那现在是时候给早见绫乃也来一下了。
反正就是背一背书，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到底有没有用……他就不知道了。
灰原泉一挑眉，心安理得的去拿书。
早见绫乃倒是从那根骨头上看出了怨气。
灰原泉只是短短的离开一会儿，那骨头上的怨气便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瞬间涌入了地下。
……这种模式，倒像是上供。
早见绫乃若有所思。
她稍微等了一会儿，便见灰原泉捏了两本书出来。
纸张粗糙，还是用订书机自己订的，而且还是手写的，字体还丑丑的，简直可以称作是惨案现场。
早见绫乃扯扯嘴角，认出来那封面上的字迹。
《名师神宫司讲课：除灵基础知识大全》、《神宫大师带你学除灵符文入门三千题》。
“？”
灰原泉将这两本书塞给了早见绫乃。
“这是我师父让我学的除灵书籍，全部都是他自己手写的。虽然看起来有些粗糙滥制，但其实都是精华。如果你能学进去，我相信你会有所提升。当然，你不用急，我那边还有好几箱子。”
“……”
早见绫乃有些一言难尽的看了眼这书，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除灵界每个世家的学习基本都是靠口述，如果有什么必须写在纸上传承的书籍，也基本上都是用灵气密封起来，防止怨气侵扰的。
因为除灵师们用的符文、咒语，如果是用普通的纸张和方式记下，会失去所有的效力，在新时代，照片和录像录音什么的也是如此。
——就是无法记录，必须口口相传。
但凡有一本相关书籍，那都是镇家之宝，那都是要被供奉起来的，无一不是精心制作，纸张细腻，灵气满溢，打开一瞬间简直清香扑鼻，所有的怨气都会被冲散。
记录除灵的书籍，本身就是一种灵器。
结果灰原泉现在这两本书。
简直就离谱。
但是他确实一本正经的将书交给了她，而且还说是他自己学习时候用的，还是神宫司手写的，还有‘好几箱子’。
……一言难尽。
早见绫乃没在这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书上感受到任何的灵气，也一时间分不清灰原泉到底有没有在逗她玩儿。
而且，那灵契虽然写了让他教导，但并不是要他以逼人背书的方式教导——
不过想到神月神社俩师徒的实力，早见绫乃还是收下了。
离开的时候，这两本书就静静的躺在璃子拿的包里。
早见绫乃随便翻了翻，总觉得没什么特殊的。
上面的字迹写的实在是太丑了，几乎难以辨认，难以读通。
算了，慢慢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