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女娲造人的典故吗?我们的先祖就是女娲娘娘用土造的啊,作为后人土一点儿,是不忘祖不忘本,这难道不是最高级别的夸奖吗?”
钱明珠无语:“你!狡辩。”
钱明月跑到花盆旁,抠了捧土往钱明珠怀里送:“愿卿如土,厚德载物。”
钱明珠吓得连连后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拿走!”
钱明月恶作剧得逞,乐得哈哈大笑。
钱明珠满屋子转悠,看到挂在屏风上的裙子,惊叹:“这花样好别致,是绣的江南春色吗?”伸手去拿。
钱明月箭步冲过去,狠狠拍开她的手:“不许碰!”
“一个破裙子而已,我看看怎么了。”
钱明月冷脸:“一个破裙子而已,你为什么非要看?”
钱明珠气冲冲地往回走,刚好碰到父亲钱时重,屈膝行礼:“见过父亲。”
钱时重浑身上下都刻着严肃古板,睨了她一眼:“怒形于色,所为何事?”
钱明珠瑟缩了一下:“回父亲,女儿去找明月妹妹玩,想看看她的裙子她不同意,拌了几句嘴。”
钱时重说:“这点儿小事就值得你如此生气?便是女儿家,也不能如此小肚鸡肠。”
钱明珠委屈地咬住嘴唇:“父亲,明月妹妹不是小气吝啬的性子,以前珠玉首饰都拿给女儿赏玩的。那裙子不是普通花样,画着山水画,不知道是什么人画的,让她那么珍视。”
暗示钱明月与人私相授受。
钱时重本来就刻板无情的脸愈发凝重了。
钱明月刚刚将裙子收放好,就收到钱时重的召唤。
“二小姐,大老爷要见你,请随奴婢去外院书房吧。”
大伯父要见她?为钱明珠出气吗?
钱明月有心让平安去找父亲,到底没有说。
钱时重是哥哥,是成国公府嫡长子,便是爹爹对上他,也被孝悌之道压着,能怎样呢?
还是不让父亲为难了,自己解决吧。
钱明月昂首挺胸走进外书房,行礼:“明月见过伯父。”
钱时重抬眸看了她一眼,用嗓子发出一声“嗯”:“坐吧。”
这么冷淡,瞧不起谁呢?
钱明月拗性上来,不坐矮墩,反而将矮几上散落的书摞在一起,又拿帕子擦了擦腾出的地方——虽然那上面并没有明显的灰尘,才正襟危坐。
做了出格的事,偏还端着恭谨守礼的姿态:“不知伯父召明月所为何事?”
钱时重看得直皱眉:“你父亲说总是带你去书房,教你读书认字、家国大义,伯父便也在书房见你。”你这孩子,竟然如此不知礼?
钱明月笑:“伯父用心良苦。”我听不懂。
钱时重不与她纠缠那些细枝末节:“婚事当遵父母之命,切不可恣意妄为。那裙子是谁给你画的?”
钱明珠这个八婆!钱明月好想撕了她:“父亲和谢先生画的。”
其实是她的先生谢文通画的,父亲提了诗,找最优秀的杭绣绣娘制作的。
谁年少时没仰慕过气宇轩昂、文采风流的男子,她把那份感情深埋心底,从没有过半分逾礼的行为,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