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地步,该考虑的,就当是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子嗣。
位极人臣之后,福荫子孙,这正是九州千年以来的传承。
“当然,也不排除广旭帝真的因为大权旁落,而醉心于这银钱小道,这也不无可能。
但总的来说,概率大概是三七分吧。
广旭帝三,那位老大人七。
而如果真的是那位老大人,很多事情,就可以得到解释了。”
江离冷笑着说出了一些朝堂之上的道道。
“那方益堂,为何敢于临阵脱逃?
若他既是姚禹庭自以为的心腹,又是那位老大人的手套。
那这身份,只要没有人和他当堂对峙,他就可以颠倒黑白。
说不定,还能够在朝堂之上,编造事实,将溃逃,说成击伤敌舰之后,寡不敌众,战略撤退。
还会受到嘉奖,也说不定?”
江离不是灵光交互而说,自然其他人,也能够听闻。
一旁的林翔,也默然退出了灵光网络,一口口水啐在了地上。
“江少主说的,如果是真的,那本将也算是看透了。
这大庆龙旗,立在了不该立的地方,就活该断折。
他们根本不配,代表九州的新术。”
如果填沙于炮弹之中的人,真的是李鸿儒,那就代表着,大庆舰队,从上到下,都已然彻底烂掉了。
就如江离所说,一个根子已然烂掉的舰队,就算被打醒,也没有意义。
别说来不及。
就算来得及,又有谁,能够将其改变?
就连李鸿儒这位新术派的领袖都可能在中饱私囊,就算是大庆舰队纸面上的实力再厉害又能怎么样?
大庆舰队,已然完了。
“江少主,何必在这时候,扰乱军心呢。
我大庆水师之中,或许像方益堂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但本指挥使也敢肯定,大多数的将士们,都是怀着一颗誓死报国的心在的。”
姚禹庭的目光,也注意到了广义号之上发生的情况,这位指挥使叹息道:“虽然炮弹之中掺了沙子。
但这场仗,还是要继续打下去。
此刻若是军心低落,造成的影响,江少主未必负担的起。”
这下子,就连江心刚都听得出来,姚禹庭言外之意了。
他没有否定,江离所说的一切。
事实上,虽然方益堂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庆水师中的管带们,也不是傻子。
江离能看出来的,他们难道就看不出来?
他们大部分人做出的猜测,与江离其实别无二致,甚至因为大庆水师与李鸿儒之间的关系,身为怀军嫡系的他们更清楚,也比江离更有把握,确定那人是谁。
那位老大人,是怎样的富可敌国。
宰相和肥天下瘦,这是与立皇帝一般,名传天下的。
只靠朝廷的俸禄,如何让天下瘦?
但有些事情,江离说,和他们说,是不一样的。
方益堂就算话说的再怎么让人遐想,只要他没有指名道姓,那他就仍没有逾矩。
甚至就是因为人尽皆知,他才会活的更好。
这才是大庆朝廷的“道”。
“什么狗屁的道。”
大庆舰队之中,那位致夷号管带邓正卿怒目圆睁。
“错了就是错了。
如果这场战后,正卿还能活下来,定要头顶律法,效法那实庵先生,闯入朝堂之上!
当然,在这之前。”
邓正卿调转自己的舰首,将自己的主炮,对准那东洋舰队。
“诸君,岂可让蛮夷嘲笑我大庆水师无人!
就算主炮之中,掺了沙子,那又如何!
大庆朝堂之事,不能代表我们大庆水师全部!
在沙子没有让炮弹炸膛之前,在主炮没有因为过热炸膛之前,在我们这些管带,没有被震碎灵光,巨舰解体之前,就得打!
输人不输阵,要打出我大庆的风范!
龙旗倒了,还有人的脊梁,人的脊梁没断,那每一个九州中人,就都是一条龙!
姚指挥使,下军令!
正卿愿为先锋!”
为什么,大庆舰队之中,在掺了沙子的情况下,邓正卿依旧能发挥出巨炮的威能。
这就是原因!
大庆腐朽将倾,但每个时代,都不缺补天的英豪!
邓正卿立于鳌头,望向东洋舰队,目光如电,意义明显。
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