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城中有传言道:据传盗帅楚留香昨夜在城中犯了案子。
不过有人说是盗圣白玉汤,也有人说是司空摘星——
不过这传言没流传多久,燕京人就被一个个江湖传闻给扭转了注意力。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却说我大唐国,那吴王殿下,五台山下,诛淫贼,战和尚,大闹北少林——”
酒馆里,不知何时,流传了一篇这样的评书,说书先生,热火的说着,从桃源镇,结义红花会,到江岸颂诗篇,齐驱法王,摘星楼顶一剑诛贼,五台山中,齐闹少林——
一桩桩事,尽被收集,瞬间传遍大河两岸,大江南北。
天下人皆知,大唐国出了一个名王,文采武功俱是一等一的,那一桩桩事,一首首诗,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传遍天下。
据说,这位名王是得了承影剑——
据说,有人对这位名王下了百万两黄金的悬赏——
据说,找到这位名王,将能在北少林藏经阁任选一门绝艺——
天下间,忽然都是这个名王的传说,据说他剑眉星目,一时间,天下间的帅哥们,都遭殃了,直到杨恪的相貌随着一本【兵器谱】传阅天下。
【兵器谱】
【排名:九十】
【武器:承影剑(疑似)】
【武功:无名剑诀(疑似忘情天书),无名轻功身法(疑似鱼龙百变)】
【宝物:软猬甲(已赠送天山派柳莺莺),九曲紫竹(天下奇竹,疑似赠与苗人凤)】
【评价(百晓生):身价性命何千万,神州忘情唯此剑,皎如玉树临风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十年之内,剑啸江湖,十年之后,可称剑皇。】
沧州城,杨恪看着可人从集市上买来的这本新出的《兵器谱》,随意翻了两眼,基本上还是那些人,位置稍微有了些变化,苗人凤入榜,排名第九十九,杨恪入榜,排名第九十。
挤下去的两人,一个是华山派的‘君子剑’岳不群,一个是北少林寺的玄澄。
玄澄和尚是死了,自然落榜,岳不群则是排名原本第一百位,这会被挤下去了。
看着百晓生四六不着的评书,杨恪没性情去看,看着身边,一下将书抓住的苗若兰,这小姑娘,这段时日,虽然到处奔波,却是吃得好睡得好,倒是长得好快。
“我们得走了!”
虽然听得一些苗人凤的传言,只是杨恪在此已经等了七天,仍旧不见踪影,杨恪也不能在此等下去了。
江湖中无数人在追寻着他的踪迹,大唐国六扇门传影天下,说是吴王刚刚入宫,就被人绑走了,疑似和尚所为,正朝北少林诘问呢。
北少林寺说杨恪与杀了玄澄等少林和尚的人有关,让他来比对一下,还传信各门派协助。
只是北少林玄慈方丈,不知所踪,这事也没有下文。
反正如今江湖,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有些江湖人,去追寻天山派柳莺莺的踪迹,有胆大的,一直追上了天山派,当然,只不过是给天山的秃鹫,添了几份食材。
“相公,我们去哪里?”
前几日还稍显羞涩的称呼,这几日也逐渐习惯了,看着苗若兰撕扯着那书,一个不慎,像是力气用的大了,却将自己摔倒在地。
却也不哭不闹,滴溜溜的眼珠转了一圈,攀着杨恪的腿爬了起来,又要去寻摸什么。
这屋里也没啥玩具,随意买下的房子,也只是花了二十多两的银子。
周围人只知道这对夫妻,一个是做学问的,一个是持家伺候人的,时间短,这些邻居还没打探到多少消息。
只是听着两人的口音,有些软儒的滋味,像是南方来的。
说走就走,两人直接雇了船,船不大,两人也没露财,毕竟这世道,若是露了财,又不显露武功,那就定然会有事找上门。
顺着江河,飘飘荡荡,过了半个月,方才到黄河边上。
“等以后回来,我们再去拜祭——”
桃源镇的方向,瞅看了几眼,两人都没说现在去拜祭,可人眼中闪过几丝悲痛,将头埋入杨恪的怀中,苗若兰这会难受的避让着她蹭过来的头发。
两人这时,在外人看来,是两个三十来岁的小夫妻,带着孩子,在这寒冬时节,倒是常见,毕竟这时间,都是走亲戚之时。
其他时间,都是繁忙之时,无论是农家还是商户,到了这季节,都稍歇一段时日。
黄河渡口上,杨恪听着旁边一人正在高谈阔论:
“你们可不知道,那会这全都被烧了,整整一队的府卫,五百个汉子,一个都没跑出来——”
“你倒是亲眼见着了?”
“我虽然没见着,可我七舅老爷的外甥,在河对岸当职,当时可是瞧见了,划船来看,就见了一片白地——”
“也不知我们那位吴王殿下是怎么逃得出去的——”
“贵人嘛,遇难成祥,话本里不是都这么说的?”
杨恪这些时日,经常听到关于他的言论,此时也是微微一笑,没再仔细去探听。
他从不打听自己的事,以防引得什么人的注意。
毕竟这满堂客中,谁知道有没有不良人在窥探着每个人。
或者那暗中手,是不是正追索着他。
自京城离去后,换了这幅相貌,杨恪倒是清闲了许多,不由日日操心着那不知何处就会来的袭击,最起码,不会吃着饭,突然就一大片飞刀袭来。
提心吊胆的日子,总算是过去了。
听着人说着柳莺莺已然到了天山,又追上去的,被玉罗刹给杀了,杨恪也微微放下了心。
最担心的就是柳莺莺,杨恪还把自己的软猬甲给她了,这会是总算放心了。
“开船了——”
一声扯呼,杨恪起身,可人这时抱过苗若兰,杨恪背起包裹,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这周围人大体相仿。
一间不好不坏的舱室,杨恪本来也没出多少钱,自然不可能得到最好的待遇。
不过也没去大通铺受罪,毕竟打扮是个读书人的模样,自然该清高一些。
船老大也没认出这个读书人的来历,自然也不会请他写诗了。
顺着江河,又飘荡了十来天,中间换了两次船,等杨恪在落脚时,已经到了扬州。
手上有钱,到哪里都有底气,下了船,看着繁忙的码头上,到处都是人。
可人还没见过江南美景,四处好奇的看着,倒是没有外貌那样,三十岁该有的稳重。
苗若兰被杨恪放在脖子上,两只小手抓着杨恪的手臂,抓的紧紧的,嘴里不知在嚷嚷着什么,不时发出嘻嘻的笑声。
“相公,可有诗作?”
可人接过杨恪的包裹,随着他在这河堤上行走着,杨恪看了片刻,听着喧闹声,见着眼前的烟波,就言道: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可人听着,念了两遍,微微一笑,倒是旁边,路过的一个高冠道士,这时扭头看了杨恪一眼。
杨恪也看向了他,微微一笑。
这段时间,杨恪恶补常识,虽然大多是从可人那里得来的不怎么靠谱的常识,不过这会,还是看出,这道士不简单。
至于怎么不简单之法,那就说不上来了。
这时,听着苗若兰一阵嚷嚷声,杨恪转过头,将他肩头的苗若兰放下,看她挣扎着手臂,朝前指着。
杨恪闻嗅了一下,是香味,知道她是饿了。
行船之时,自然吃食上就简单了许多,无非是些鱼汤之类的,对于普通人而言,算是好了,可杨恪也早就吃腻了。
这会就循着香味朝前走去。
“包子,热腾腾的大包子——”
听见粗豪的叫卖声,一群人涌了上去。
“三文一个,十文钱四个——”
听着一声软软的声音,杨恪抬头去看,眼前一亮,看着正在忙着收钱的那包子西施,心中一动。
四处去寻看,却没看到两个本应该在的少年郎。
耳边忽然传来哇啊的叫声,低头去看,却是可人,拿着包子递到了苗若兰的嘴边,就见她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下,然后就被烫着了,可人嘻嘻笑着,苗若兰哇哇叫嚷着,像是在骂人。
“别逗她了——”
杨恪无奈的叹口气,都是孩子,这种事可也是很常见,一路上也不是第一次,想来这也不是最后一次。
也就是苗若兰身边没有骂人的,导致她没有学会,不然这会肯定就骂人了。
也只能来回叫嚷着,让人听不懂的婴言婴语。
“相公,这包子挺好吃的,我来喂你。”
可人举着包子,到了杨恪嘴前,杨恪避过苗若兰伸过来的手,咬了一口,然后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住在这里吧!”
寻思片刻,杨恪扭头对可人说着。
可人也没啥意见,她都听杨恪的,立刻欢快的去看街边贴着的告示。
上面有雇工的,也有寻租的,自然也有卖房子的。
循着告示上贴着的地址,四处询问了一下,寻到一处街坊,虽然挨着闹市,不过这街坊倒是挺安静的。
敲了敲门,没啥动静,又敲了一会,这时,对门的却开了门,一个小丫鬟探出头来。
“你们是买房的吗?”
杨恪点了点头。
“哦,那你们看清价钱了吗?这院子要五百两银子呢!”
杨恪仍旧点了点头,这边房价被沧州贵了许多,杨恪看着告示上的那些房子,靠街的屋舍都要五六十两一处,一进的院子都百多两了,这一处三进的屋舍,五百两并不算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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