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好被她死死地钳制在那,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她简直是不敢相信平时这个手不能提的千金大小姐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的双手死死地掐着温时好的脖颈,满脸狰狞地下死手。
温时好心里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后怕,她是真的想要自己去死。
温晴苧的双手越来越用力,没有丝毫的手软和犹豫,温时好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身上压制她的人,她自问这些年以来并没有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有过什么不好的心思。
“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会变成这样。你的位置应该是我的,我才是修辞哥哥的妻子,我们两家长辈从小就订好了婚约。你妈阴魂不散缠着我爸爸半辈子,就连你妈这种下作女人生出来的你都是个贱种!”
她疯狂地咒骂着宋芸桦,温时好被熄灭的求生欲似乎被她的辱骂重新点燃。
我妈妈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妈才是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你才是私生子。
她心里拼命地呐喊,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温时好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腕试图拉开她的钳制,可是自己被温晴苧压在地上,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突然,温晴苧被人猛地拽开摔在地上。
她得救了,温时好捂着脖颈处深深地大口呼吸,猛然咳嗽。
“温时好!”
是修辞,她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宽慰修辞,可却感觉头很晕,仿佛世界都在眩晕。
“修辞哥哥,我很想你…”温晴苧爬着到他身边,试图抓住他的的袖口,却被修辞狠狠地甩开。
“温晴苧,这事没完,你给我等着。”
这是温时好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被放慢。
…
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病房,白茫茫的一片,墙是白的,天花板是白的,床单是白的,窗帘是白色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温热的。
头部昏昏沉沉,四肢轻轻一动似乎都像是浑身是刺,疼得厉害。小臂处,膝盖上都被用纱布仔细的包裹起来。
她记起来了,自己从秋千上甩出去摔在了地上,身上这些伤口就是那个时候造成的。
病房外似乎还有争吵声,温时好屏住呼吸地听。
不一会她脸上就露出痛苦的表情,吵架的不是旁人,是占尽上风胡搅蛮缠不依不饶的云念,而另一个人的声音很小,但是依稀能听得出来是劝架的老好人宁泽。
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宁泽没有胆子敢和云念吵架,而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像是在唯唯诺诺地劝架。
那和云念吵架的另一方是…修辞?
“我真的是没想到,这刚过两天安静平和的日子,你原来招惹的烂桃花就这样不依不饶的来找我们温温麻烦!这是小事吗?修辞,她差点就被那个疯子给掐死了!”
云念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脾气,在对于温时好的事情上她从来就没有迁就过任何人的脾气。
宁泽又低声劝架,“小声点,别说了。病人还在休息,这是医院。”
云念就像是一个随时会炸掉的炮仗,声音越来越大“我为什么不说了?这件事情追其根源不过就是那该死的娃娃亲,狗屁娃娃亲,没下聘礼没有仪式见证,就凭着你们两家长辈的玩笑话。”
“修辞,你扪心自问,你们结婚后温时好因为这桩根本不存在的婚约受了多少委屈!圈子里的流言蜚语你该明白人言可畏!后来宋夕颜也是那样,微博热搜骂她是小三。你知道当时陈若英和温晴苧买了多少通稿爆料你和温晴苧的婚约吗?如果真的在那风口浪尖爆出来,你还能否认吗?她小三的名头在世人眼里就彻底坐实了!”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会给她的名声带了多大的损害。她和我们不一样,如果我被人指骂成小三,不等我受委屈,云砜栌会把那人的嘴撕开。可是她不一样,你早就该知道的,以后你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云念的声音很大,但是从小良好的家教没有让她说一句难听的话,可是就是这番有理有据的话让温时好第一次觉得委屈。
她不用坚强,自然有人站在这护着她。
门外修辞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嗯,这件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到,我本不想牵连无辜的人,可是似乎是我做错了。”
云念见他就这样认错反思还有些不适应,她还有很多的话要臭骂一顿修辞的,可是这样一来她就没法继续发挥了。
云念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修辞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听话?
宁泽不时地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但无奈对方是云念,别说站出来帮修辞说话了,就是不连着他一起骂都算是好的了。
最后云念接到一个电话,开始还语气极冲地说不去,但最后不知道电话里的人又说了些什么,她和宁泽又走了…
温时好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她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云念这个人做事冲动,刚刚不顾一切地就指责修辞,可是她似乎忘记了温晴苧和自己的关系。
除去这桩婚约,温时好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温晴苧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事实。
温晴苧对自己下手根本不只是因为和修辞的婚约,还有她们身体里流淌的二分之一一样的血液。
她正想着,门突然被人推开。
修辞的脚步极轻,可她还是能辨认是他。
外面黑夜如墨,远处的城市建筑星星点点亮起了灯,似远在光年外的银河缀满了星。
温时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一时情急就慌乱的闭上眼假寐。她隐约地感觉有阴影覆上自己,紧张地睫毛轻颤。
“温温,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夏夜凉如水,城市的夜晚是繁华落尽后的片刻宁静。
她看不见修辞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脖颈处。
温时好只是僵硬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他将脸埋在自己的脖颈处,突然…一滴泪砸在了她的皮肤上。
温时好错愕,他是哭了吗?
“对不起。”
“不怪你。”温时好终究还是抬起手轻轻地拍他的后背以做安抚。“我这不好好的吗?别自责了。”
修辞只是伏在她的身上轻声地啜泣,温时好越来越觉得他变得娇气…?
或许是许清婉说的那样,两年的病痛让他自己变得刀枪不入,遇见她就会攻破所有的心理防线了。
人总是会在遇见自己最亲近的人才会觉得委屈,她是,他也是。
温时好虽然是表面擦伤,但修辞极其不放心,安排她做了全身体检确保没有什么内伤这才放心。
温晴苧的下落他绝口不提,温时好好几次欲言又止,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她的心软,换来的下场就是埋下随时都可能会引爆的炸弹。而这次她的确是在温晴苧眼里看见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