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伸手,把糖给接了过去。
苏子衿悄然松了口气。
接受了,应该就不生她的气了吧?
她是真的不太擅长,如何哄人。
糖纸剥开的声音响起。
苏子衿那一口长气尚未舒完,下巴倏地被小弧度地抬起。
唇上覆上一片温热,牛奶糖由舌尖卷抵,送至她的她口中,又由他的舌尖勾了回去,送回来,奶香味在彼此的齿尖蔓延四溢。
还剩最后一点,慕臻又把糖从苏子衿的舌尖里卷走,自己咬了咬,悉数吞了进去。
苏子衿的舌尖惯性地等着那颗牛奶糖,久等不至。
苏子衿困惑地睁开眼,瞥见男人因为咬着牛奶糖而一鼓一鼓的腮帮。
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把最后那点糖给扫光了。
苏子衿:“……”
“糖是温遇给你的?”
慕臻眼神下瞥。
大白兔奶糖,慕臻印象,可太深刻了。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这颗大白兔奶糖,肯定还是那天他和小玫瑰去疗养院探望温遇时,小玫瑰留给温遇的那一袋。
这都过于多长时间了?
温遇竟然连那一袋牛奶糖都还没吃完,可见平时有多宝贝。
苏子衿没听出醋王臻话语里浓浓的醋味,她“嗯”了一声。
“下次想吃糖就告诉老公,老公给你买。不许随便吃陌生男人的糖,知道了吗?”
苏子衿很想告诉慕臻,她其实并没不嗜甜,而且温大哥也不是什么陌生男人,考虑自己才刚刚惹了对方生气,好不容易用一颗糖把人给哄好了,苏子衿犹豫了片刻,还是地点了点头。
“乖。老公奖励你一个么么哒。”
慕臻凑过去,亲了亲苏子衿的唇。
唔,这是一个,带奶香味的吻。
军绿色的车子发动,渐渐地,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桉树下,温遇调转了轮子的方向,缓缓地往反方向走去。
……
崇光医院,急诊室。
出乎苏子衿的意料,她的伤口比她预想当中的要深,需要缝针。
苏子衿蹙了蹙眉心。
苏子衿的五感较之他人要敏锐许多,除此之外,她伤口愈合的能力也远比正常人要强上很多。
像这种指甲划开的伤口,她应该早就自我痊愈,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到最后那道浅浅的疤痕都会消失才对。
像今天这样,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反而加重这种情况,此前从未发生过……
苏子衿想起在法院,她被莫如芸挟持时,脖颈传来的那种像是被某种利刃给刺穿的触感。
苏子衿的脑海里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太快了,她来不及捕捉。
“苏小姐是担心会留下疤痕么?关于这一点,苏小姐大放心,我们院里用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美容针,我对自己的缝合技术也相当有信心,除非有人拿着放大镜盯着您的脖子看,否则绝对看不出来您受过伤。”
外科急诊主任医师的话将苏子衿从出神当中给拉了回来。
原来,外科主任医师注意到了苏子衿皱眉的动作,以为对方是跟大多数的女性一样,担心缝针会在脖子上留下疤痕,因而耐性地劝说道。
和苏子衿一样陷入沉思的还有慕臻。
慕臻是亲眼看见莫如芸挟持的小玫瑰的,只是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小玫瑰的状态上,并没有去注意莫如芸的手。
一般人类的指甲,有可能会造成这种利刃式的刺伤吗?
苏子衿摇了摇头,“没关系,您缝吧。”
她不是疤痕体质。事实上,因为她伤口愈合能力较常人要强上许多的缘故,她身上很少会留疤。即便会留疤,确实如同外科医生所说,美容针加上一流的外科手术医生,脖子上的疤痕也是极淡,极淡,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到。
两个星期后过来拆线就可以了。注意事项,相信您应该也很清楚,我就不多说了。”
缝完针,外科主任医师给苏子衿的脖颈上贴上一块小小的纱布,又给苏子衿开了一些消炎的药。
这一次,接待苏子衿和慕臻的还是急诊外科主任医师范文大。
范文大也是在那次慕臻和苏子衿走后,才从其他同事的口中得知,慕少交往的这位苏小姐也是一名外科医生。
既然都是同行,注意事项什么的自然也就略去了。
“好。麻烦您了。”
苏子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苏小姐您客气了。”
范文大笑了笑,取下手中的胶质手套。
护士已经从药房取来苏子衿的口服药,范文大接过,亲手交到了苏子衿的手里。
苏子衿去上洗手间,就让慕臻替她先把药给拿一下。
慕臻一只手从苏子衿的手中接过她递过来的医用袋,另一只手从方文大别在他白大褂上的钢笔给顺走,一手撑在边上的检查台上,坐了上去,转动着手中的钢笔,“范主任,有件事,我想请教下您。”
范文大都没看清楚慕臻的动作,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别在胸口用来充当门面的那只价值六位数的钢笔就已经被慕臻拿来转笔了。
那是他大半年的工资啊!范文大的心在滴血。
迟迟没有等到范文大的回应,慕臻转着手中的笔,眉峰微挑,“范主任?”
范文大抹了把脸,竭力克制住自己不去看慕臻手中转动的钢笔,一脸沉重地问道,“慕少您请问。”
“我想问您的是,以您的经验,您认为小玫瑰脖子上的伤口,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小玫瑰?
范文大愣是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小玫瑰应该就是慕少对那位苏小姐的昵称。
现在的年轻人,这昵称还真是,怎么腻歪怎么来啊。
范文大在心里感慨归感慨,专业素养毕竟还在,他下意识地反问道,“苏小姐脖子上的伤口,不是被玻璃碎片之类立东西不小心溅到,给割伤的吗?”
“玻璃碎片?为什您会这么认为?”
“伤口切面齐整,且深。这种伤口,往往就是利刃或者是玻璃碎片之类的尖锐物体所伤。慕少,您的意思莫非是,苏小姐脖颈上的伤,不是意外,而是……”
如果不是玻璃碎片,那么就是刀具之类的利刃了。那多半就不是意外了。不是自伤,那么就是它伤……
难道说这位苏小姐还有自残的倾向又或者慕少有暴力倾向?
范文大脸色一白。
他知道得会不会太多?会不会被灭口?
这位外科主任医师的小剧场全写在了脸上,慕臻停止了转笔,唇角噙笑地解释了一句,“是意外。”
至于范文大到底信没信,那就只有范文大自己知道了。
“我想再跟您确认下,人类的指甲有没有可能造成那样的伤口?”
“人类的指甲?不,绝对不可能。这分明是被一种利刃所刺伤才会有的齐整的伤口。如果是人类的指甲,伤口表皮切面不会那样齐整,而且,也造成不了那样深的伤口,除非,对方的指甲很长。不对。就算是对方的指甲很长,也绝对形成不了刀切或者是玻璃割伤的那种整齐的创口切面。”
换言之,苏子衿脖子上的伤口有可能是玻璃或者是刀具之类的锐利的东西割伤,总之,绝对不会是人类的指甲。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范主任。”
慕臻一手撑在检查台上,从上面跃了下来,身姿潇洒地走出了急诊室。
范文大:“……”
他的钢笔啊啊啊啊!
范文大现在已经不是心在滴血,而是哗啦啦啦地在淌血了。
范文大已经做好半年的工资打水漂的打算,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打算吃一颗速效救心丸,却摸到了一根笔状的东西。
范文大把领口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可不是自己那根去了自己半个肾的钢笔呢么。
范文大一愣。
那位究竟是什么时候,把笔给还来的?
慕臻手走出急诊室。
范主任的结论其实跟他心中的判断一样。
小玫瑰脖子上的伤口,根本不像是人类指甲造成的伤口。
再没有人比慕臻更清楚当时发生的情形。
事发时,他就在莫如芸和小玫瑰的面前。
他很确定,当时莫如芸的手上并没有任何的武器,
那么,小玫瑰脖子上的伤口,究竟是怎么造成的?
……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求助信息,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救助信息。由于医院血库RH阴性血告急。因患者手术需要,因患者手术需要,需要大量的紧急输血。
请符合献血标准的,自愿参与献血的志愿者到医院献血部填写协议,请符合献血标准的,自愿参与献血的志愿者到医院献血部填写协议。届时,但凡参与献血且最终符合献血标准的市民,将会获得伤者家属高达六位数的重金奖励。届时,但凡参与献血且最终符合献血标准的市民,将会获得伤者家属高达六位数的重金奖励”
苏子衿在洗手间里,就听见了这条反复播放的广播。
RH阴性血,俗称熊猫血。
即便是有家属愿意出重金奖励,一时之间符合献血标准的献血者还是没有那么容易找到。
苏子衿回到外科急诊门诊时,这条广播信息还在反复播放。
苏子衿自己就是RH阴性血,她当然比谁都更清楚,在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献血者有多难。
遗憾的是,她身上受了伤,刚才因为颈部伤口缝针也打过局部麻醉,不符合献血标准。
希望这位伤者以及伤者家属足够幸运,最后能够等到足够的献血量。
……
苏子衿是在隔天晚上,看了电视上的新闻才知道,原来昨天她和慕臻在医院听见的,反复播报的那条召集献血广播当中的所谓伤者,指的就是莫如芸。
季姗姗就是RH阴性血,因此,对于莫如芸也是这个血型,苏子衿倒是不能够没有感到任何的奇怪。
新闻报道,巨额奖金的诱惑下,医院在短时间内收到了足够的血量了,莫如芸的手术也因此得以顺利进行。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截至记者截稿,莫如芸尚在加护病房,暂时没有生命的危险。
“这就是所谓的祸害遗千年吗?”
陶夭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吞了葡萄的果肉,“噗”地,吐出口中的葡萄皮。
苏子衿和季姗姗两人盘踞着客厅,慕臻被“赶至”了健身房。
这两天,陶夭在偏远的山区录制赶制节目,信号时好时不好,有时候根本没办法上网。
昨天陶夭就像打电话给苏子衿,询问案子的进展,结果电话打到一半就没了信号,哪里知道,今天刷新闻,刷出了这么一条大新闻。
昨晚是剧组录制节目的最后一个晚上。
因为天黑不好赶路,出于对安全的考虑,陶夭特意在剧组录制节目的地方又待了一个晚上。
回来的路上,陶夭在车子里闲着无聊,就刷了会儿网页。
当时,助理刚刚把车开进市区。
得知苏子衿受了伤,陶夭是连家都没有回,直接让助理把车开到了慕臻所在的小区。
陶夭自从怀孕以后,胃口就好得出奇,眼看她盘子里的葡萄见了底,苏子衿又从水果盘里给她拿了两三串过去,“肩膀并不是人体的重要部位。何况,子弹完全是穿着莫如芸的肩甲而过。那种情况下,伤口往往只要及时处理,通常不会危及性命。我想莫将军在开枪前,应该也是顾虑到了这一点。”
虎毒不食子。
莫如芸到底是莫连忠的亲生女儿,莫连忠会手下留情,也是情有可原。
苏子衿不知道的是,真正促使莫连忠那一枪,没有开枪射击打在莫如芸的要害的原因是,杀人可是犯法的。莫如芸当时并没有做出攻击性的行为,莫连忠要是开枪射杀了她,多半也会被警署起诉。这才是莫连忠手下留情的真正原因。
“道理是这个道理,还是非常不爽。”
说罢,又连续吃了几颗葡萄,往手里葡萄皮。
苏子衿没有继续这个令人并不高兴的话题。
她的目光从陶夭微微变得有些圆润的脸上,转移到了她的小腹上,“你的肚子,是不是又大了一点?”
陶夭最近总是很忙,苏子衿因为莫如芸的案子,也总是配合地往调查局跑。
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彼此了。
苏子衿的记忆力,上一次见她见到幺幺时,幺幺的肚子还不是很明显,这一次,幺幺盘腿坐在沙发上,已经能够看见明显的孕肚了。
“嗯。是啊!小家伙这阵子长得挺快。”
“咚”“咚”几声,陶夭像是拍瓜一样,掌心在她的肚皮上拍了拍。
苏子衿:“……”
“青青你要摸摸看吗?如果小家伙心情够好,搞不好,还会跟你打招呼噢。”
陶夭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把肚皮当成西瓜来拍有什么不妥,她一脸兴奋地拉住苏子衿的手,贴在她的小腹上。
闻言,苏子衿微带着惊奇地问道,“已经能够感觉地到胎动了么?”
“嗯哼。小家伙可活泼了。肯定随我!”
像是为了符合妈咪所说的话,就在这个时候,苏子衿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掌心下方的那块肚皮,动了一下。
苏子衿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它动了,是吗?”
此前,苏子衿不是没有摸过其他孕妇的孕肚。但是那种感觉,和这一次截然不同。
这是苏子衿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新生命的神奇。
“嗯。应该是小家伙在跟你SAYHELLO1!哈哈!看来,小家伙很喜欢她的青青阿姨嘛。”
“幺幺,你真了不起。”
苏子衿的手从陶夭的腹部离开,她地注视着陶夭,认真地道。
不是每个单亲妈妈,都有把孩子生下来的勇气的。
……
“时间过得真快。”
陶夭葡萄吃得,手指上全是葡萄汁。
苏子衿拿了一张纸巾,一根一根地替她把手给擦干净,每一根指甲都呈现最原始的粉红色。
原本爱美爱靓爱俏的人,现在连指甲油都不涂了。
时间怎么能就过得这么快呢?
一转眼,幺幺都当母亲了。
如果陶叔还在,他知道幺幺都要当母亲了,该有高兴?
陶夭张开双臂,给了苏子衿一个大大的熊抱,在她的胸口蹭了蹭,“青青!你对我真好!你怎么就不是男的呢!你要是个带把的,我就算是死缠烂打,也一定会把你给追到手!”
陶夭这人,看着大大咧咧,热情而又开朗,实际上,胆子也就比仓鼠大那么一点。
可以跟任何异性称兄道弟,唯独在真正的喜欢的人的面前,反而心生犹豫、迟疑,像个乌龟,把自己缩在龟壳那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苏子衿笑了笑,没有戳穿她,“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么?我打算年底的时候,结束手边所有的工作,出一趟国。之后,可能会在国外定居一段时间。”
这是苏子衿第一次听陶夭提及她打算出国的事情。
对于这个问题,陶夭回答得得没有任何的犹豫,且条理清晰,很明显,是心里早有盘算。
苏子衿眉心微蹙,“出国?”
陶夭点头,“嗯,总不能在国内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吧?到时候媒体一报道,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说担心全世界都会知道,但苏子衿心里明白,幺幺最为顾忌的那个人,还是她腹中孩子的亲身父亲,季明礼。
苏子衿一直也没有告诉陶夭,季明礼已经知道她怀有身孕这件事。
对方明知道,幺幺怀有身孕,却一直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幺幺要是知道后肯定免不了失落、伤心一场。
苏子衿不放心陶夭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一时间却又想不出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理由,说服对方留在国内。
怀孕的人嗜吃,嗜睡。
陶夭到底昨晚才录制节目到深夜,早上又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这会儿难免有点犯困,最初的精神劲头过去后,现在一个劲地打着呵欠。
“困了?要不你打电话给多多,让她先回去?今天晚上,你跟我一起睡,等明天我再让慕臻开车送你回去?”
陶夭打着呵欠的动作当即一顿,双眼晶亮,“唔~~~这建议听着不错。睡慕臻的女人呢,想想就很刺激。”
苏子衿:“……”
嘴里说着很刺激的人,到最后还是露了怂,没敢当真留在这里过夜。
开玩笑,晚上她按门铃时,慕臻出来开门的眼神都透着诡异的光。
要是今天晚上她当真在这里过夜。陶夭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安然无恙地见到明天的太阳。
“对了,差点忘了。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你等等啊。奇怪了,我之前把那个袋子放在哪里了……”
陶夭低着头,绕着沙发找了一圈,她记得,她明明把东西放在附近的啊。
“是这个袋子吗?”
苏子衿从短沙发上,拎了一个白色的袋子,递到陶夭的面前。
“哈!对!就是这个!本里面的东西本来就是给你买的,就不用递给我了。好啦,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苏子衿的好奇心不重。
陶夭说是送给她的礼物,她没多想,随手将放在沙发上,就随一起跟陶夭去玄关,送她出去。
苏子衿一直送陶夭到别墅外,住手钱多多保姆车停的位置,亲眼看着车子发动,这才返身进屋。
……
苏子衿回到别墅,客厅还维持着她离开前的样子。
慕臻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健身房,或者去了书房,总之,并没有在客厅。
苏子衿把客厅收拾了下,茶几上的水果皮都用纸巾清理到垃圾桶里,把沙发上凌乱的抱枕给摆正。
在抽出被叠压的抱枕的时候,放在抱枕上的纸袋滑落了下来,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也随之掉了出来。
苏子衿弯腰捡起。
起初,苏子衿以为这只是一件普通的白大褂而已,在把白大褂展开后,才发现这件白大褂上的玄机。
这件白大褂比普通的白大褂,要短,颜色也要透明许多。领口是V自领的设计,上面只有象征性的三个纽扣,普通白大褂是用白色的绳子系上,这款则是用的极为香艳的红色。
总之,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白大褂。
地上,还有散落的,仿真听诊器、针筒甚至还有捆绑用的绳子,以及一些她也不曾见过的东西。
苏子衿:“……”
难怪,离去前要特意强调,一定要等她离开后再打开。
如果她早知道,袋子里装的是这些东西,肯定早就还给幺幺了。
“叮”——
“叮”——
接连几声,苏子衿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苏子衿有预感,十有**,应该是幺幺发来的。
手机解锁,点开。
果然,是陶夭发来的信息。
上面零零总总,全是关于袋子里的东西的图文并茂的使用说明。
末了,还给配了一个“嘿咻,加油!”的表情包。
可以说是十分地点题了。
苏子衿:“……”
苏子衿把散落的东西一一放回进袋子,打算把东西收拾好之后,找机会再还给陶夭。
“媳妇儿,这是什么?”
身后忽然想起男人带着低沉蛊惑的声音。
嗯?
苏子衿转过身,但见慕臻的手里,赫然躺着一个紫色的椭圆形的东西。
苏子衿没有注意到慕臻眼底跳曜的诡火。
这个紫色的椭圆形的东西,她并没有见过。
苏子衿往前一步,想要看仔细。
脚踩在了什么。
紧接着,慕臻手里的那紫色的东西,便欢快地跳动了起来。
------题外话------
幺幺真贴心,连电都给充好了~
哈!
所以跳动的东西,到底是神马?
第一卷 【傲娇128】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苏医生
脚上,踩到了什么东西。
苏子衿低头,移开了脚,弯腰,捡起了地上被自己踩着的东西。
是一个遥控器。
慕臻手里,紫色的小东西还在欢快的跳动。
该说是茅塞顿开,还是福临心至?
苏子衿淡定地关了手里的遥控,慕臻手里的小东西渐渐地停止了欢脱的跳动。
慕臻似笑非笑地挑高一边眉,“媳妇儿,你没什么,需要跟我解释的,嗯?”
“如你所见,这是一个跳旦。不过,它的主人不是我。”
苏子衿从慕臻的手里拿过跳旦,一片淡然地重新给装进袋子里。
这栋屋子,除了他和小玫瑰,也就几分钟前才离开的陶小姐拜访过。
这个跳旦的主人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慕臻了然地点了点头。
他单手托着下巴,故意曲解苏子衿话里的意思,作天真无邪状,“陶小姐一个孕妇……会不会太重口。”
薄红染上苏子衿的耳尖,是气的,多少也有点羞恼……
这人,是非要她亲口说出,这个跳旦,是幺幺刻意买来送给她的么?
那么接下来呢?
这人是不是要没脸没皮地缠着她,非要她把这些东西全部都给试一遍?
苏子衿呼吸一滞。
上帝!
这就是所谓的近墨者黑吗?她刚刚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
“小玫瑰,你脸红了。”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近她,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庞,近在咫尺。
苏子衿没有说话。
“很红。”
男人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进一步强调道。
“可能是天气有点热吧。很晚了,我先上楼……”
倏地,腰间缠上一只炙热的手臂,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轻笑,“小玫瑰,你在顾左右而它。心理学行为上,这是一种典型的心虚的表现。所以,小玫瑰,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
慕臻是故意的!
苏子衿敢打赌,她心里想的什么,男人肯定一清二楚。
就是一清二楚,所以才故意逗她。
“青青。我告诉你,对付慕臻这种痞子,他流氓,你只有比她更流氓,知道吗?!不然你就会被他给吃得死死的!”
比男人更流氓。
这个办法苏子衿昨天就已经试过了,结果差点没有惹得男人兽性大发。
事实残酷地告诉她,一个恋爱经验为零的狗头军师贡献的计策完全不具有任何参考的意义!
苏子衿毫不怀疑,如果这个时候她胆敢反撩回去,只怕会被男人连人带骨头,啃得脸渣都不胜。
苏子衿唇瓣蠕动。
苏子衿尚未相处合理的搪塞的借口,手中的袋子忽然抽走。
苏子衿下意识地伸手去夺。
男人双手高举,苏子衿扑了个空,以标准的投怀送抱的姿势,一头扎进男人的怀里。
“有小玫瑰兮,投怀送抱。”
男人愉悦地吟诗。
苏子衿:“……”
“哇哦!”
头顶上方响起男人贝戋兮兮的,带着夸张的惊呼声。
苏子衿眼皮一跳,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GREAT!PERFCT!AMAZING!(棒!棒极了!棒到不可思议!”
男人一口气连说了好几个英语单词,语气那叫一个层层递进。
苏子衿深呼吸一口气。
退离男人的怀抱。
苏子衿抬头,果然,那件不正经的白大褂,再一次,铺展在了她的面前。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苏医生~”
男人长而卷的睫毛眨了眨,脸上还浮现可疑的红晕,把那点小羞涩,小吃惊,小娇嗔,演绎得是淋漓尽致。
什么叫戏精本身?
这就是了。
苏子衿垂放在双膝的指尖微微收拢。
这男人根本不应该进什么西南狼特种作战部队,而应该进军娱乐圈,凭借这张脸蛋,这精湛的演技,肯定早就大红大紫。
“苏医生,我呢,最近呢,心慌,气闷,就是这里,就是这里,……你可以,帮我看看吗?”
慕臻握住苏子衿的一只手,往他的大腿方向摸去,入戏可以说是非常快了。
苏子衿:“……”
谁的心跟胸是长到腿上去的?!
……
苏子衿跑回房间的时候,还能听见客厅里男人肆意的笑声。
没错,方才当苏苏子衿感觉到掌心的跳动,已经触诊过好几次,并且在触诊方面,也算是小有经验的苏医生,第一次,逃了。
不为别的,仅仅是因为直觉告诉她,这次如果发展下去,绝对不会仅仅只是触诊那么简单。
这就是听力过人的弊端了!
苏子衿去洗手间,用冷水冲去脸上的燥热,男人的笑声还时不时地传进她的耳里。
简直……
过分!
因为对脏话的掌握凡善可陈,苏子衿在肚子里憋了半天,也只是憋了“过分”这么个词。
苏子衿抿了抿唇。
心里也知道自己刚才落荒而逃的样子,太没眼看……
但,在总统别墅的那一晚,给她的记忆实在太过深刻。
那时候的慕臻……和平时的慕臻,很不一样……
苏子衿关上水龙头。
拿过置物架上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水渍。
抬头,不经意间瞥见脖颈上的纱布,眉心微蹙。
指尖轻碰脖颈间的纱布,苏子衿陷入沉思……
到底为什么,莫如芸的指甲造成的伤口,会令她向来强大的自愈功能都失效?
……
“16分钟?阿四,你比我想象中……快上很多。”
全息影像的那头,穿着棉质睡衣,鼻梁上架了一副无框眼镜的傅哲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薄唇扯起好看的弧度。
傅哲的长相,严格意义上而言,并不属于令人惹眼的那一种类型。
至少,就外表而言,他远没有慕臻的外貌那样过于惊艳,五官也没有庄晏那样深邃立体,也不具有斐度的俊美倜傥,然而,说起来或许很难以相信,从小到大,傅哲恰恰是他们四人当中,异性缘最好的那一个。
傅哲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亲和力。
这种特殊的亲和力,使得他的身上的气质总是比他个人的长相要来得吸引人。
当然,并不是说傅哲长得不好看,他是初一看并不觉得有多惊艳,看几眼,再看几眼,就会令人轻易沦陷的那种长相。
尤其是,当他勾唇浅笑时,他眉眼和他身上温和的气质就会越发地明显。
如果此刻,站在全息影像前的是傅哲教授的学生,只怕傅教授这一笑,足以使底下女学生们一个个面红耳赤,脸红心跳。
这张脸,慕臻是从小看到大的,彼此又都是男性,慕臻当然半点没GET到傅教授“一笑倾人城”的魅力,眼皮漫不经心地撩了自家兄弟一眼,慵懒地道,“冲个冷水澡而已,能有多慢。”
傅哲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尔后温和地笑了,“阿四,这不像你。”
诱惑当前,以阿四的行动力,竟然没能一口将对方吃进肚子里,而是……选择克制自己的谷欠望。
这,真的,很不阿四。
慕臻勾唇,“听说过许多年前网络上流行的一句话吗?‘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等有那么一天,你遇到那么一个人,你一见到她,就想要睡了她,偏偏就是为了她,没有直接扑上去把人给睡了。那么恭喜,你坠入爱河了。”
傅哲目笑容真诚地道,“我很期待那天的到来。”
傅哲这个人太无欲无求,换句更为文艺一点的说法是,这人太不食人间烟火。
傅哲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他的生物研究和生物实验,三十出头的男人,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未听他提过对哪个女人动过心。
慕臻、庄晏和斐度三人私底下甚至无良地讨论过,傅哲平时是不是连DIY那种事情都相当少做的人。
毕竟傅哲这个人,实在太过理智,又太过克己。
每天雷打不动地在四点起来,晨跑,看书,研究实验笔录,生活规律地可怕。
家境优越,从小顺风顺水,围绕在身边的的各种出色的异性从未断过,这种人,往往是最难动心的。因为见过了太多,也就不觉得谁有什么特别之处,更难心然砰动。
慕臻就很难想象傅哲为会为一个人动心,更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间尤物,才能撩拨得了傅哲这常年被科学研究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凡心。
其实傅哲自己也一样。
他是个除了科学研究以外,对其他人很事都很难抱有热忱的人,阿四、斐三和晏子已经是他生活里为数不多的鲜活,他其实也很难想象自己陷入爱情的模样。
因此,两人谁也没把傅哲随口所说的戏言给当真。
两人闲扯了一会儿,傅哲忽而正色道,“阿四,你之前问我的那个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慕臻挑眉,“傅哥,这话听起来,很像是,我问你要不要嫁给我,而你终于考虑好了,终于下定决心要嫁给我一样。”
傅哲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