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完全没有任何的过节,为什这位军情九处这位前任局长会在被判刑后要求面见总统?
难道对方认为,见到了总统,她所犯的罪行就会得到赦免吗?
总统的核心团队就宋闻均到底应不应该答应莫如芸的要求,现身云城**庭,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支持宋闻均应该前去云城**庭的支持者们认为,如果宋闻均避而不见,一旦消息传出去,很容易寒了民众的心,反对的人们的想法则比较好理解,身为一国的总统,宋闻均不该为了一个普通的民众,以身涉险。
支持派和反对派谁也说服不了谁,这次发生在总统办公厅的争吵持续了将近20分钟,而莫如芸放下狠话,两个小时内,她要求必须要见到总统,否则,即便是她要下地狱,也会拉着苏子衿一起陪葬。
宋闻均坐在总统的办公桌后方,他的幕僚们还在争吵。
最终,宋闻均决定亲自去一趟云城**庭。
在去云城**庭之前,宋闻均拨打了一个电话。
三十多分钟后,总统所乘坐的黑色宾利防弹车率先抵达云城**庭的门口。
这个时候,媒体记者都已经获悉了莫如芸劫持苏子衿,要求见到总统宋闻均一事。
守在法院门口的记者们认出了总统阁下的车牌号,待到车辆停稳后,一下子全部都蜂拥而上。
“总统阁下,关于此次莫局长被判刑后挟持原告,要求面见您一面,请问对于她的这个要求,您怎么看?”
“总统阁下,请问您此前是否曾和军情九处局长莫如芸莫女士有过个人纠葛?”
“总统阁下……”
“关于这件事,等这件事结束后,总统办公厅统一召开记者发布会,就此次事件做出解释和说明。现在,还请大家让一让。”
总统秘书缪仲安出面发声,贴身安全顾问褚渊以及一众保镖则围成人墙,护送宋闻均走进法院。
就在这时,众人发现,从下车后就一直低头匆忙走路的总统阁下忽然停下了脚步。
被保镖形成的肉墙给阻挡在外的记者媒体们再一次拿着话筒,疯狂地扑上来。
“总统阁下,恕属下直言,您应该马上进去。”
总统的贴身安全总顾问褚渊附耳,贴在宋闻均的耳畔,低声地给出自己的专业建议。
“放轻松,小褚。这帮记者媒体吃不了人,不是吗?”
宋闻均拍了拍这位年轻的安全顾问的肩膀,朝对方笑了笑。
然后,这位总统在众人困惑不已的目光当中,忽然朝某个方向径直走去。
……
就在所有的媒体记者的注意力都放在总统宋闻均身上的时候,一辆星辰蓝沃尔沃老爷车低调地驶进了云城**院庄严的大门。
沃尔沃的车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身姿笔挺,精神矍铄的老人,弯腰从车内钻出。
宋闻均在媒体的围追堵截当中,亲自迎上前去,扶住老人的手,“很抱歉。莫将军,因为这样的一件小事麻烦到您。实在令闻均心里过意不去。”。
“总统阁下您言重了,希望您能够信守承诺,事后,兑现您答应过我的事。”
宋闻均以名字自称,莫连忠却是“不敢”直接称呼其姓名。
这个男人心胸有多小,有多精于算计,他在多年前可是有过深刻领教。
宋闻均亲自打电话给莫连忠。
宋闻均承诺莫连忠,只要他能够现场说服莫如芸,不要在记者面前提及她和他当年的私情,他就愿意在总统办公厅,给莫辰维留一个位置。
莫辰维是莫连忠的大儿子。
当年,莫连忠连同多名军官陷入虐俘丑闻。受其牵累,当年仕途通顺的大儿子莫维诚生生地在国务卿秘书这个职务上止了步。
这么多年过去,莫维诚一直被雪藏,被隔离在整个总统团队的核心之外。
此后,连同莫家在内,都一直被隔离在权利最中心之外。
宋闻均上任后,莫连忠不是没有动过找人递话,要求进入权利中心的念头,转念思及以宋闻均的为人,肯定会趁机捏住他的软肋,提出过于苛刻的条件。
此次是宋闻均主动找上他,有求于人的人,成了宋闻均。
用一个外嫁的女儿,换莫家重回权利中心的这个机会,这当然是一个再合算不过的交易。
宋闻均微微一笑,“当然。”
现场因为宋闻均和莫连忠两人都是贴着耳边说的,因此众人只看到了他们的总统跟下和老人交谈的行为,却是谁都没有听见谈话的内容。
有媒体记者认出了,这位亲自获总统搀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如芸的父亲莫连忠,帝国海军中将莫连忠,莫将军!
一时间,所有的记者媒体又纷纷围上了老人。
只可惜,早在记者媒体认出莫连忠前,宋闻均就用眼神示意自己的保镖团队,一起护送老人和他一起进去法院。
距离莫如芸规定的2个小时,时间只剩下10分钟。
莫如芸的指尖,悄然长出利刃如刀的指甲。
苏子衿白皙脖颈涌刺目的鲜红。
“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还请二嫂看在前世有过一百年缘分的份上,对我的小玫瑰温柔一点?”
当初莫如芸利用院长夫人这一身份,在陶忘机的手术日期上做了手脚,故意无限延迟陶忘机的手术日期。
苏子衿为了能够让陶忘机的手术顺利进行,得知莫如芸在“海伦”号邮轮上参加女儿季姗姗的婚礼,便想办法登上了邮轮号。
因此,苏子衿和莫如芸两人还当真是正经八百地同船渡。
只是,很显然,对于莫如芸而言,和苏子衿在邮轮上短暂相处的时光可不是什么美妙的记忆。
修长的指尖又刺入了苏子衿的咽喉几分。
苏子衿喉间的血有涌出了几分。
莫如芸这人,竟是软硬不吃。
慕臻潋滟的桃花眼眯起危险的弧度。
“呵呵,心疼了?四弟,玫瑰若是不曾染血,又怎能开出鲜妍灼艳的瑰色?”
慕臻眼底浓郁的墨色像是要将人的灵魂都给撕裂。
莫如芸不是没有顾忌,只是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得多,她眼神阴鸷地看向慕臻,“宋闻均到了没有?”
几乎随着莫如芸话落的瞬间,从她挟持了苏子衿后就紧闭的庭审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打开。
先是一身黑色衬衫的特工保镖们开道,总统的贴身顾问褚渊为其贴身保护,秘书缪仲安的陪其左右,宋闻均便如此以众星拱月的态势,出现在莫如芸的面前。
与宋闻均一起出现的,还有莫如芸的父亲,莫连忠。
莫如芸的瞳孔倏地一缩。
“嘭”地一声,大门再次被关上,所有企图采访的记者,统统都被拦在了门外。
……
“宋闻均,你还当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莫如芸的目光从父亲的身上移开,嘲讽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宋闻均的身上。
当年她的父亲陷入虐俘丑闻,是宋闻均替她父亲打赢了官司。
他们瞒着她,私底下达成了协议。
宋闻均承诺替她父亲打赢官司,从虐俘丑闻这一事件当中脱身。作为交换条件,父亲允诺宋闻均,她绝对不会出现在他和贝拉。伯恩斯的婚礼上!事后,更不能提及他们曾经有过一段情,甚至还共同孕育过一个孩子这段隐秘的事。
当年,为了莫家整个家族的前程,莫如芸不得不答应了父亲提出的要求。
没想到,如今二十多年过去。
这个男人再一次联手她的父亲,再对她的心脏上捅上一刀。
“混账!怎么可对总统阁下直呼其名!如芸,你的礼仪和教养呢?这么多年,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吗?!”
宋闻均尚未回应,老将军便大声地呵斥。
如炬的目光瞪向女儿,声音洪亮一如壮年,未闻丝毫苍老。
莫如芸凉薄一笑,“自然是被狗给吃了。而且,还是一只阴狠毒辣的恶犬。”
莫连忠一噎。
莫连忠完全没料到,自己那个性子严谨,处事一丝不苟的女儿,怎么会吐出礼仪和教养被狗给吃了这种低俗的语言。
什么礼仪、教养、军人的使命感,家族荣誉感,狗屁,统统都是一堆狗屁!
当年,她就是被这三顶可笑地帽子压在头上,以致亲眼看着自己的男友迎娶别的女人却不能声张,而当时,她的肚子里,甚至怀还怀着他的孩子!
可如今呢?
瞧啊。
当年她打落牙齿并血和血吞换来的委曲求全,换来了什么?
换来她的父亲在一次应酬的场合,在她的酒水里下了药,令她不得不嫁与季曜邦。
是她如今陷入孤立无援境地后,莫家人对她的不闻不问。
莫如芸毫不怀疑,她的父亲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必然是又是和宋闻均两人达成了某种交易!
莫如芸看着自己的父亲被自己堵得哑口无言,心里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
原来叛逆和反抗竟会给人带来如此巨大的愉悦!
莫如芸没有再理会自己的父亲,她的指尖扣入是苏子衿的咽喉,对着宋闻均冷声命令道,“宋闻均,命你的人把庭审的门给打开,让门外的媒体记者们进来。”
莫连忠脸色难看,他没想到,女儿竟然是一点面子也不肯给他。
莫连忠沉了脸色,“如芸,你究竟要一错再错到什么时候?”
“错?是,我是错了。一开始就错了!当年,在您以要我顾全大局为由,眼睁睁地看着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跟别的女人结婚,却要我忍气吞声的时候,我就错了。我应该不顾一切地大闹那场世纪婚礼。我倒想知道,如果当年我出现在那场婚礼上,还会不会有站在我面前的总统阁下!宋闻均,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只敢躲在我父亲的身后,当一个缩头乌龟吗?”
现在,法庭里的无关人员尽管已经全部都被法警撤离,但是**官还在,几个陪审团,法警们也都还在。
莫如芸这话一出,所有的人全部都大吃一惊!
难怪这位莫局长要求见到总统,却原来,总统跟这位莫局长果然有私情?!
而且,眼睁睁地看着肚子里的孩子跟别的女人结婚是什么意思?
总统只举行过一次婚礼,那便是二十多年前跟现任夫人贝拉的婚礼,难道说,当年总统跟贝拉夫人结婚时,还跟莫局长也正在交往当中吗?甚至,他们两人之间,还曾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
尤其是总统团队的人,他们不敢在面上露出一丝一毫的诧异,却是在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这怎么可能呢……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宋闻均的身上。
宋闻均神色如常,脸上没有半点过往私情被揭穿后的尴尬或者是恼羞成怒。
莫连忠素来瞧不起宋闻均过于阴险跟凉薄的性子,此时却不得不承认,这人年纪轻轻就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确实有他的道理,至少,如果换成是他,在戴了多年的面具骤然遭到揭穿的时候,只怕也做不到如此地面不改色。
心里感慨归感慨,莫连忠到底没有忘了被宋闻均请来的目的,他明白这个时候宋闻均不方便出声,于是再一次对莫如芸训斥道,“你这个逆女!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难道连你只有姗姗跟以宁两个孩子这件事你都忘了吗?而早在你怀珊珊之前,总统跟贝拉夫人就已然是夫妻关系。
如芸,父亲知道,你在牢里受了些磨难,精神难免会受到刺激。你先把你手里的孩子给放了,我们有话好好说,好么?”
莫连忠这话表面上听上去,是在提醒莫如芸,她只有两个孩子,而她在怀大女儿季姗姗之前,宋文静和贝拉夫人就已经结婚,根本不存在怀有身孕却眼睁睁地看着腹中胎儿跟他人成婚一说,实际上,却是在警告莫如芸,不要忘了她还有两个孩子,如果她今天胆敢再继续胡言乱语,她的连个孩子势必会受到牵连。
莫如芸听懂了父亲莫连忠的言外之意。
虎毒尚且不食子,姗姗跟以宁又何尝不是她父亲的外孙女?
父亲竟然以一双女儿来威胁她,这令莫如芸愤怒不已。
莫连忠知道女儿莫如芸最为在意的就是一双女儿,却是忘了,季姗姗和在国外求学的季以宁除了是他莫连忠的外孙女,更是季家的血脉,即便是莫连忠跟宋闻均要对她们不利又如何?
有季家护着,莫如芸完全不惧父亲莫连忠的威胁。
她点了点头,“我当然只有两个孩子。”
莫连忠以为自己的劝说终于起了作用,他不疑有它,他露出宽慰的笑容。
待要说些什么,莫如芸抢他一步先开了口,“我当然只有两个孩子。”
莫如芸充满讽刺意味的把方才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然后,面无表情地继续道,“因为当年的那个孩子,我在她出生的第三天,就趁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不注意的时候,将她从医院偷抱了出来。我把她放在后驾驶座上,我带她上了歇云山。是我亲手将她埋在了雪地里,听着她的哭声一点一点地小下去。宋唯一,宋闻均你给她取名唯一,可你扪心问过你自己,你给过她唯一的关怀和父爱吗?你甚至连她长得像我多一点,还是像你多一点,你都不知道,因为,你连见都不曾见过她。
要不要我来告诉你?嗯?其实你那个小怪物长得不错,皮肤白皙,眼睛又澄澈又漂亮,她还很乖巧。当护士将她抱给我的时候,她就睁着那一双乌溜溜,忙碌而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完全没有刚出生婴儿的哭闹。要怪,就怪她自己,谁让她的体内留着你一半的血液?我看见她和你如出一辙的鼻子和嘴唇,我就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那个小东西太警觉了,每次我只要试图掐住她的脖子,她就会大哭,把医生和护士给引来,所以,在她出生的第三天,我将她,偷偷地抱离了医院。
说起来,我只有听她哭过两次。第一次就是她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第二次,便是当我把小小的她埋进雪里的时候。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上,再哭着跟着世界告别,世间再没有比这更美好更圆满的事情了,你们说,是吗?”
……
莫如芸的语气平静,提及当年亲手将自己的孩子埋在雪地里的往事,她的声音亦没有任何的后悔,有的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快意。
一时间,现场鸦雀无声。
苏子衿却是知道,这位的内心根本就没有如同她自己所说得那样当真无波无澜。
苏子衿清楚地感觉到,当莫如芸提及当年那个孩子时,掐着她喉咙的指尖又没入了几分。
不是普通指甲扣住血肉的那种疼痛,更像是肌肤表层被利刃给生生地割开!
苏子衿能够感到她的血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
“如芸,你,你疯了……”
莫连忠的手指着莫如芸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
完了!
全完了!
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跟宋闻均当年的事全部都抖落了出来!
那他和宋闻均之间的交易怎么办?维诚的职位该怎么办?错过这次大好的机会,他们莫家何时才能够重新回到权利的中心?
没有人知道,现场有人将偷偷地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以全息影像直播的方式,发到了网上。
被拦在门外的记者在看见全息影像的内容后,完全地疯了。
宋闻均带来的保镖以及法院的法警根本没能拦住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记者,庭审的大门被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给撞开。
“总统阁下,请问莫局长所说是否属实!您当年确实和莫局长在一起过并且孕有一女吗?”
“总统阁下,从刚才到现在,您始终都未曾说过只言片语,是默认了莫局长的说法吗?”
“总统阁下……”
记者们一个个举着话筒,蜂拥地挤到宋闻均的面前,被宋闻均的一众保镖给拦了下来。
“抱歉,针对这件事情,我们总统办公厅……”
秘书缪仲安打算将他之前进入法庭的那套,即等事情结束后,再由总统办公厅召开一次记者新闻发布会的说辞再搬出来,打发这帮记者们,却见宋闻均抬了抬手。
缪仲安跟在宋闻均身边多年,自然明白那个手势的意思。
这位总统秘书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但是还是适时地住了口,将话语权交给了宋闻均本人。
“是不是只要我肯对这件事做出回应,你就愿意放了这个孩子?”
由始至终,始终不曾开过口的宋闻均,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眼睛平静地望着莫如芸。
宋闻均一开口,不是急着解释当年的事情,第一件事竟然是挂念人质苏子衿的安危,这一举动大大地提升了现场记者媒体对他的好感,甚至对莫如芸的爆料也开始持将信将疑的态度。
会吗?
如此记挂着民众的总统,会是那样一个在现女友怀有身孕的情况下,还跟其他女人举行婚礼的大渣男吗?
“呵,惺惺作态。”
莫如芸如此评价宋闻均的这一举动。
宋闻均也不见恼,他语气诚恳地道,“如果你是冲着我来的,那么,就把苏小姐给放了吧。你不惜以这孩子的性命相挟,不就是为了逼迫我现身,承认当年的事情?要我身败名裂?
我保证,只要你放了这个孩子,我一定会当着记者媒体的面,把一切交代清楚。你是担心我会食言么?你放心,有这么多的人,就算我想要反悔,记者们也不会答应,不是吗?”
莫如芸面露犹豫。
她能够感到苏子衿的生命体征在减弱……
慕臻敏感地捕捉到了莫如芸眼底一闪而过的迟疑。
他按动手中腕表的一个按钮,一根麻醉针朝莫如芸的脖颈射了过去。
不料,莫如芸拇指和食指指尖并拢,手一抬,夹住了细小的麻醉针。
慕臻眼底的墨色微沉。
莫如芸的唇边勾起一道嘲讽的笑容,倏地,她唇边的笑容隐了下去。
莫如芸的肩膀被射了个血洞,鲜血喷涌而出。
她机械地转过头,但见她父亲的手里拿着一把二二口径的枪。
莫连忠神情凛然,一脸肃穆地道,“抱歉,如芸。为父不能看着你,继续错下去。”
……
莫如芸双目睁圆。
她钳制住苏子衿的那只手骤然地松开。
慕臻急忙上前一步,及时地抱住了因为缺氧而手脚发软的苏子衿。
温遇也操作着轮椅走了过来,他脸色煞白地递过去一块手帕,慕臻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用手帕捂住苏子衿脖子脖子上的伤口,“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慕臻一个拦腰将苏子衿抱起,抱着她往外走。
“不!”
他们的身后,传来季姗姗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季姗姗飞快地朝母亲莫如芸跑了过去。
蹲下身,用双手去捂住莫如芸肩膀的血洞,“妈妈!妈妈!妈妈!求求您,求求您,别死!妈妈!来人呐!你们谁可以救救我的母亲?求你们,求求你们!”
季姗姗仰起一张泪流满面的脸,无助地大喊。
“我已经拨打了急救电话,这里有毛巾,你先替莫女士把胸口的血给堵住。”
因为现在基本上活动都需要在轮椅上完成,温遇的轮椅里备了不算少的东西。
他把毛巾递给季姗姗,让她先想办法吧莫如芸的血给稍微止住。
原本,温遇可以现场给莫如芸抢救,可他现在双腿不方便,根本没有办法进行现场施救。
浅色的毛巾很快就被莫如芸的鲜血给染红,季姗姗眼圈泛红地抬起头,嘴唇颤抖地道,“不管用!血太多了!温哥哥!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母亲!救救她,救救她……”
“你这么用力,会压迫到她的伤口,血只会流得越来越多,当然不管用!让开!”
苏子衿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她严厉地命季姗姗让出位置。
“让开!你是不是想她死?”
一个“死”大大地刺激了季姗姗的神经。
她试着站起身,奈何她的双腿抖动得实在太过厉害,微微凸起的肚子也影响到了她身体的灵活度。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朝她递了过去。
“我现在没有办法扶你起来,你可以借力起来吗?”
季姗姗噙在眼底的眼泪险些夺眶而出,她咬着唇,点了点头,将手交给了温遇。
在季姗姗站起身后,温遇就收回了手。
季姗姗垂下湿润的睫毛,隐去眼底复杂的情绪。
……
苏子衿接替了原来季姗姗的位置。
她拿开了姗姗捂在莫如芸身上的那条早就被血染红的毛巾,把自己方才绑在脖子上的那块,温遇之前递给她的手帕给解了下来。
苏子衿用手帕绕过莫如芸的肩膀,扎紧她的动脉,止血。
做完这些事后,苏子衿从包里,取出一瓶已经开封过的葡萄糖饮料,那是在来的路上慕臻买给她的。
苏子衿把饮料递到莫如芸的唇边。
失血过多的人最是需要补充水分。
莫如芸还没完全的昏迷。
当苏子衿将饮料递到她唇边时,本能吞咽下滑入喉中的液体。
救护车鸣笛声越来越近。
莫如芸被紧急送往医院就医。
由于苏子衿脖子上也受了伤,因此被医护人员要求一起上了救护车。
慕臻和季姗姗都跟了上去。
医务人员拦住了他们,“抱歉,我们车内满员了,现在只能坐得下一个人。”
季姗姗一愣。
她眼神恳求地看向慕臻。
这个时候,苏子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哎,这位伤员,你要去哪里?”
安置好莫如芸的医护人员见到下车的苏子衿,扬声问道。
听见护士的声音,苏子衿转过头,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摇了摇头,意思是她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成吧。那随您。您二位呢,您们还打算上来吗?”
医护人员询问地看向季姗姗和慕臻来人。
“要的,要的。”
季姗姗忙不迭地上了车。
苏子衿从车上下来。
对于苏子衿的选择,慕臻似乎一点也没有感到奇怪。他展开双臂,将人抱了个满怀,以大人抱小孩子的姿势。
医护人员将询问的视线看向慕臻,一看见抱着的两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哗啦”一声关上,救护车的门被关上。
“笛嘟——笛嘟——笛嘟——”
救护车鸣着笛,呼啸地离去。
“慕臻,放我下来。”
慕臻双手还托在她的臀部,而她的双腿必须要夹紧他的腰身,以免自己掉下来。
这个姿势,实在太一言难尽了。
“好啊!那媳妇儿你说点好听的。就说,老公,放我下来。嗯?”
------题外话------
阿四每天都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所以?
青青最后叫阿四老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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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是到底又挨揍了,还是青青叫老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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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傲娇127】柔软的身躯,贴近他一分
苏子衿抬眸,清冷的眸子睨了慕臻一眼。
他把耳朵凑过去,贝戋兮兮地道,“嗯?媳妇儿,你大声点,我听着呢。”
苏子衿的睫毛颤了颤,她垂下眼睑。
圈住慕臻脖颈的双臂微微收拢,苏子衿主动,将自己柔软的身躯,又贴近了慕臻一分。
盘在慕臻腰身的双腿夹紧。
慕臻:“!!!”
苏子衿几乎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慕臻身体上的变化。
苏子衿一只手的食指,按在慕臻的唇瓣上,轻轻地,缓缓地,来回摩挲,附在他的耳畔,刻意压低的清冷的女音,听起来竟意外的风情撩人,“好啊。那我就不下来了。”
说罢,还扭动了下腰肢。
慕臻低眸,眉目认真地道,“媳妇儿,我很严肃地告诉你,你这样会被我曰得下不来床的。”
苏子衿流连在慕臻唇瓣上的指尖,沿着他的唇线,描绘着他脸颊的轮廓,最后,停留在的耳廓处。
她轻捏着他的耳坠,温热的唇畔若有似无地掠过他的耳廓,“臻,你刚刚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苏子衿平时,大都是连名带姓地称呼慕臻。
有时候把人惹恼了,或者是其它的情况下,还故意地以“慕先生”称呼之。
关于两人的初次,慕臻脑并没有完整的记忆。
唯有零星的几个模糊的片段,以及光影,声音,偶尔会在脑海里闪过。
尤其记得,那晚,在他的要求下,会略去姓氏,一遍又一遍地,低吟着,微带着啜泣地,一声声地,唤着他的名字时的场景。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她仅仅是在你的耳边,唤了一声你的名字,就足以令你高巢。
慕臻托住苏子衿臀部的双手,倏地一松。
苏子衿的眼底狡黠流转,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
“青青。我告诉你,对付慕臻这种痞子,他流氓,你只有比她更流氓,知道吗?!不然你就会被他给吃得死死的!”
幺幺诚不欺她。
菱唇微翘,苏子衿往两人停车的地方走去。
不远处,一大堆媒体记者围着将宋闻均和莫连忠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子衿脚步一顿,拐了个方向,饶了远路。
倏地,她的身体忽然腾空而起。
耳旁有风在掠过。
苏子衿急忙压下自己被风吹起的裙摆,面对路过的人的诧异的目光,苏子衿红了耳尖,把脸埋在慕臻的怀里,压低嗓音道,“慕臻,你干什么?”
“干你!”
慕臻的眼底燃烧着一团炙热的幽火。
苏子衿莫名想起,在总统度假别墅,两人在莎乐美的密室里,那个放浪形骸的一晚。
苏子衿的心底当即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是不是,干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感应钥匙在慕臻靠近车门的那一刻,自动解锁。
慕臻一只手开了车门,他将苏子衿放在后驾驶的座椅上,自己也随之钻了进去。
“嘭”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苏子衿听见车门关上的声音,下意识地转过头。
……
“唔~~~”
苏子衿一转过身,唇瓣就被吻了个正着。
头顶上方的光亮便被遮住,腰间缠上一直铁臂,口中有异物入侵。
苏子衿被抱到了慕臻的大腿上。
他们的身高,使得他们接吻时,她不得不微微仰起脖子。
脖颈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
男人的大掌撩起她的裙子,大掌沿着她小腿光滑的肌肤往上。
耳边是男人渐渐加重的呼吸声。
苏子衿的身体微微紧绷,只能狠狠地掐住自己大腿上的一块肉,才没有让那份疼痛呻吟出声。
苏子衿今天穿的是一件米黄色的,单排扣抽绳收腰连衣裙。
从连衣裙的衣领,到衣摆,单排扣的设计一扣到底。
男人的齿尖咬开苏子衿衣领的第一颗纽扣,接着,是第二颗……
有什么东西,滴落到了慕臻的唇边。
慕臻的动作倏地一顿。
……
慕臻低着头,沉默地替苏子衿把纽扣一颗颗地给重新扣上。
伤口比苏子衿预想当中的要深。
车上没有备有紧急药箱,苏子衿没有办法自给自己包扎伤口,只能勉强在车上找了一条干净的领带捂住伤口。
苏子衿一只手捂住伤口,视线往下。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得见男人因为长长而又些微卷的短发,无法窥视对方此刻脸上的表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子衿就是有一种直觉。
男人生气了。
仔细想想,她似乎从未见过男人唇角噙笑以外的表情。
记忆里,无论处于怎样的险境,男人永远都是唇角微勾,笑容浪荡的模样。
苏子衿想象不出,慕臻要是收敛了笑容,转而若是换上一张冷峻的面孔,会是什么模样。
苏子衿的指尖,没入男人的发梢里,指尖微微勾住他的一撮卷发,“慕臻,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男人没有出声。
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的意思了?
苏子衿陷入沉思。
换位思考。
如果当时,她是慕臻。
她知道他受了伤,她以为他的伤口没有什么大碍,结果在亲密时,却错愕地发现,对方的伤口在出血……
仅仅只是想到对方隐瞒了他伤口出血这件事,胸口就一股憋闷,更勿论,是在两人亲昵的情况下。
这么一想,苏子衿似乎理解了男人生气的原因。
苏子衿没什么哄人的经验。
小时候的她,不是一个爱哭闹,爱撒娇的孩子,所以爸妈也不需要任何哄她。恋爱时,恋人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从小就顺着她,也很护着她。她和温大哥从未起过争执,温大哥也从来不曾生过她的气,所以对于哄恋人这一方面,她的经验真的为零。少数的有过几次哄人的经验,就是面对那些年纪小,不肯打针,或者打了针之后,仍旧哭闹不休的孩子。
那时候,她是怎么哄人的?
苏子衿认真回想一遍。
好像是,给对方塞一颗糖果?
苏子衿的手在连衣裙的口袋里摸了摸。
之前在法庭里,开庭前,温大哥给了她一颗奶糖。
慕臻一路抱着她疾走,不知道还在不在,会不会早就已经掉在路上了。
指尖摸到奶糖的砂纸。
呼~~~
还在。
……
小玫瑰的伤口必须得去医院处理。
慕臻起身,弯腰打算从汽车的中控台绕过到驾驶位去。
手被拉住。
回头。
向上的白皙的掌心,一颗大白兔奶糖躺在上面,澄澈碧净的眸子,盛着不易察觉的无措和紧张,“很甜的……你,要尝尝吗?”
苏子衿掌心微湿。
她不太确定,糖果对小孩子有效,对一个成年男人,能起到效果么?
可她又实在想不到别的可行的办法。
万一,慕臻拒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