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从大堂之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弱弱的声音,只见红妆打扮的廖琴披散着头发迷茫地走了出来,身上披了件不知从什么地方随便拿起的外袍,里面甚至能看见匆忙穿戴的中衣。
她的声音略微带着一点从昏睡中刚醒过来的沙哑,脸色茫然,不懂为什么今日明明是自己的婚期,自己却晕倒在床上。
等醒来,又发现时间早已过去,婚服不见,应该在身侧一起等待的侍女也消失无踪。
廖琴匆匆披好身边唯一能找到的衣服冲了出来,而外界也和她想象的情形完全不同,宛如炼狱,看得她怀疑起自己究竟是不是还身在梦中。
而此时,秋菊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身上被桌子盘子的碎片划出了无数的伤口,但她一点没有受到影响,仿佛不会痛一般踩在地上,脚底浸出了血液。
她提着碎裂一半的短刀,转过身,看着背后三个没有像其他宾客一样化为泥土的人,嘴角向下道:“你们为什么,没有死?”
我,我只是路过的……
顾舟山屏住了呼吸。
然而秋菊并不这么想。
她提起手中的半截短刀,毫不犹豫地刺了过来,想要把面前的三个人搅碎成和地面上一样的红白色沙土。
顾舟山眼明手快地挡住了秋菊的动作,一把夺下了她手中的武器,为了防止她奋起反抗,还束缚了她的动作,把她重新按在了地上。
明明是夜晚,却和前几日不同,面前的秋菊依旧是普通人的体质,没有半点那些人形怪物的力量和速度。
廖琴明显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听到了秋菊的声音,下意识向这个方向出声道:“秋菊?你在做什么?”
她突然眼光一滞,注意到了秋菊身上那身,原本该穿在自己身上的大红嫁衣。此时,这件衣服早已破破烂烂,沾染上地上的灰土泥泞,完全看不出之前繁复华美的样子。
“废物。”只听一旁的廖夫人怒骂了一声,抽出了自己身上携带的刀具,走向了前方团在地面上的灰白色小狼。
廖琴终于在满场狼藉中发现了那个灰白色的毛团,惨白着脸跌跌撞撞奔跑了过去,拦在了廖夫人的面前:“娘!您,您这是做什么!他是郎远啊,是您从小养到大,救了我们一命的郎远啊!”
“你滚开!”廖夫人想绕过廖琴,转了几圈,却依旧被她拦在中间,不肯让出一点空间,顿时把刀鞘狠狠摔在地上骂了起来,“我从小养大?我养他是做什么,不过就是一个下人,一个佣人,他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要求要娶你?”
“您,您不是同意了……”
“他这种东西,我要是不同意,他是不是也会把我撕碎,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这种怪物,一直隐藏自己的身份,活在我们身边,谁知道他究竟藏了什么居心!”
廖琴从没想过,原来她的母亲竟然是这样的想法来看待郎远的。
她强忍住泪水,想要继续说服廖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