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干了什么呢?
把回来奔丧的妹妹,在半路上截杀了。
就算抛开这是他亲妹妹的因素不谈,阻止人家为父奔丧,是人干事?
从这件事情上,海氏上下只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位新家主他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这就很严重了。
首先九大长老心里就有疙瘩。
说真的,作为长老,他们对这个少主时真的没怎么看重。主要是海信做少主的时候,还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不要求多,办事能力和修为,你总得占一样?
但海信真的是样样不占。
论修为,他修为不怎么样,也没办成过几件像样的事。
就算是和同为姜氏附属的几个家族的少主相处,他也能沦落到被孤立的地步。
就这,凭什么让九大长老看重他呢?
除却长老,族人们早些年因为海姜的出众,可是有不少人都上赶着去烧热灶的。
这些事情,若是遇见一个心胸宽广的家主,那都不算事。
彼此打个哈哈,把这一页翻过去,也就皆大欢喜了。
但若是家主的心胸狭隘,谁不担心日后被打击报复?
至于底下的家臣,说真的这么多年了,他们不可能一点派系都没有。
他们上面的长老没有表态,谁敢讨好家主?
就算有一批老家主的死忠,他们也在观望呢。
在家族这里不如意,已经让海信积累了一腔的怨愤。
可是,到了去姜氏上贡的时候,他才发现,家里那点事,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才头一回以家主的身份到了姜氏,姜氏家主一开口,就是要涨贡品。
其余几位家主明显是商量好了,都没有表达异议,然后所有人的目光就都到了他身上。
如芒在背,就是海信当时所有的感觉。
他是真不想同意呀!
因为翁山这个地界,除了几条灵脉,是真的没有什么特产。
满打满算,最珍贵的就是蚀香城的玉髓香了。
但是海氏这么一大家子,不需要开销吗?
所以,海信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增加贡品的。
但是,面对气势汹汹,修为更是不知道比他高多少的姜氏家主,他嘴唇嗫嚅了半晌,愣是没敢说出半个“不”字。
见他如此,姜氏家主似乎是笑了一下,充满蔑视的那种。
然后就一锤定音,替他拍板了,“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一瞬间,其余几家的家主看他的目光就都变了,变成了蔑视还有恼怒。
趁着岁扈家族的家主换届涨贡品,是姜氏惯用的套路。
但是往往十回里很难有一回成的。
因为年轻人嘛,都气盛,肯定会拒绝的。
只要海信开口拒绝了,那些一言不发的家主,一定会开口,替他求情,平息姜氏家主的怒气。
然后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打哈哈,转移话题,这次的涨贡品危机,就顺利度过了。
姜氏也不会因为这点事救记仇。
但这些,海信他都不知道呀。
其实这次进贡,几位家主都是提前到了,就是为了提点海信。
但海信他自己就没想到提前来,向前辈们请教一番。
他还是按照以往跟着父亲一起的时间出发的。
那几位家主在迦楼山下久等他不至,还以为是海氏老家主临终前叮嘱过了,也就按时上山了。
谁知道,事到临头,他给弄了这么一出。
这几位家主能不恨他吗?
开局就得罪了所有同僚,事后他还因为人家对他态度不好,不欲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这会子他倒是有傲气了,倒是想起来自己是个年轻人,应该气盛了。
但这除了让情况更加糟糕意外,还有什么用?
尽管跟着他一起去的大长老和三长老在事后尽量弥补了,但海信才是海氏家主,他的态度摆在那里,当人家全是傻子吗?
这件事过后,海信脑门上,又被贴了个标签:无能。
九大长老本来就不乐意放权,这下可算是有理由了。
于是,海信做了几万年家主,就和家中长老内斗争权争了几万年。
这一点,倒是和同在一线峡东南的凌海君氏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君氏体量大,经得起折腾,他们海氏可经不起。
在几位长老的逼迫之下,海信不得不妥协了。
只是,妥协是一回事,认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今,海信在曾道竹的魔道秘法的影响下,是越发地放浪形骸,也越来越不愿意隐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