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相惜(2 / 2)

“朕这后面的话他不会没听见吧?”她问秘书丞。

上官芮:“好像是的,国师提前走了。”

“……”

玩大了。

整整一天,她坐如针毡,同大臣们在仪式房谈论事情也是心不在焉,本质是想捉弄他一下,最后却把自己弄得魂不守舍。

夜深了才回到寝宫,风把烛火吹得忽明忽暗,萧静好在空旷的大殿中央站了片刻,正打算去国师府找他,谁曾想大门“砰”一声被人推开,一连扇灭了好几盏灯!

守门的宫女没拦住,大喊道:“国师,国师留步,陛下寝宫,您不能进去……”

从未见他如此急迫过,她先是一愣,而后抬手示意侍女们出去,大门再一次被关上,周遭静得连根羽毛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师父。”她垂眸不敢看他。

湛寂走近,“你明知那公主是在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为何还要信?”

她退后两步,嘟囔道:“那你明知我是看你在场才故意召见那些人的,为何也要信?”

“你,”湛寂上前,轻轻抬起她下巴,纹丝不动地望着她。

那眼神颇具杀伤力,萧静好有些招架不住,从他手里挣脱,转身自几案的果然里拿了根糖递过去,眼底泛笑,“师父酸的吃多了,吃根糖调节一二。”

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看了眼那糖,眼神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见他不语,萧静好在作死的边缘来回蹦跶,冒死说道:“那些人长得还满不错的,只可惜……”

“满不错?”

他静默的眼中血丝遍布,步步紧逼,直到将人逼至角落,才沙哑一句:“过去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好都喂狗了么?”

过去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好都喂狗了么?

这绝对是他对她说过最重的话,似六月的飞雪。

萧静好打了个冷战,急急后退,看着他生气的脸颊和灼伤的眼睛,小心翼翼伸出手顺着他胸膛,语无伦次道:“圣僧,凝神,静气,凝神,静气。”

湛寂的眼里直接能喷火!

这还是他从前告诫她的话,她觉得很不公平,为何他对她说就有用,她对他说就无用?

天知道他有多生气,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急促的喘气声在她头顶此起彼伏,目光亦如野火烧不尽般烧了下去,一路劈进她眼底。

她先前还浑身发热,又忽而转冷,后勃颈彻骨冰凉,还没来得及认输投降,脚已腾空,直接被抱去了床上。

红帐轻纱,高床细软,他狠狠压了下来,把头埋进她颈窝里,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灼伤般的气息烧尽她每一寸肌肤,感受到他的隐忍和克制,萧静好抱他的力道更紧了些,也窝在他颈窝里喃喃道:

“我没有不信你,我当时已经意识到这是淳离的宫心计,我信你的!”

湛寂听罢,抱着她一连打几个滚,动作剧烈,木床随之发出尴尬的咯吱响。

直到把人控制在最角落,他才翻身平躺着,如负释重般长长叹了口气,斜眼看她,“老了,皮不过你。”

她噗嗤一笑,半翘起身,“如此,你还醋吗?”

湛寂:“……”

果然,苍天饶过谁,风水轮流转。

“都收拾好了吗?”萧静好眼眶忽然变红,酝酿了许久,才又问,“你跟路琼之,准备何时启程?”

他侧过身,孤傲的眼里满目柔情,声音轻如春风,“后半夜。”

她眼角变得潮润,心房似是裂开了条缝,欲言又止无数次,才颤抖着唇角说道:“你是传道授教的圣僧,我却让你挂帅北征,我有愧,但我别无他法。”

“覆巢之下无完卵,家国有难,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理?”他目光灼灼道,“僧也好,常人也罢,能保家卫国,是我毕生荣耀,即便你这次不点将,我也会请战!”

他一番话震得她心潮澎湃。

国家有难,谁又有袖手旁观之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她目不转睛看着他,舍不得眨一下,毕竟,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昨夜商讨完后,静帝连写两道圣旨秘密送往国师府和丞相府。

其一是封国师湛寂为镖旗大将军,挂帅北征,其二便是命左相路琼之为副将,配合湛寂作战。

而之前的张继,只是个幌子,他今晨之所以带兵十万先行,目的就是混淆视听。待今夜国师与丞相追上他后,便由这两人继续带兵前行,而张继则暗暗退回来,在后方做应援。

“自淳离登基后我就想过,迟早我们必有一战!他初登大位,根基不稳,急需打一场胜仗震慑朝堂,只是没想过他这次居然倾巢而出,求的是你死我活。”

对望良久,萧静好起唇说道:

“对南齐而言,这是场空前绝后的挑战!百里烨固然所向披靡,但他的用兵之道柔然人太过于熟悉,在敌我双方军队力量悬殊的情况下,我不敢冒这个险,思去想来,唯有你挂帅,路琼之辅佐,方能从战术上得到突破,所以,我需要你。”

湛寂为她整理碎发,说道:“不论你何时需要,我都在!为你冲锋陷阵,是我的荣幸!”

她用手背偷偷擦去眼泪,此话犹如海神针,让她明白自己不是一个人,不再孤独,不再无助。

她又往他怀里钻了钻,直到那厢看不见她的脸,她才弱弱问道:“褚北,你,可曾悔过?”

湛寂眉眼微皱,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问。要说悔,他悔恨的时间太漫长了,那孤独的几十年,都是他深深地自责和悔恨。

他虽没答,可她已经知道他肯定是悔的,就像自己,又怎么可能不悔。

萧静好把头往后扬了一些,“你既然早就察觉到他们图谋不轨,为何不告诉我,或者直接采取点什么措施,为何非要让我自己做决断呢?是怕别人说你觊觎皇位吗?”

“是,”湛寂斩钉截铁,难得一笑道,“我并不想当皇帝。”

这绝对是他的肺腑之言,毕竟,他前世真的当怕了。

她并不知道原因,也没浪费时间再去追问。

蜡烛燃了一轮,眼看着离后半夜越来越近,分别在即,她一颗心如被油炸,恨不得将时间永远封存在这一刻。

湛寂主动褪去了她的衣裳,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捧着她的脸吻她朱唇,轻柔又不失力度。

他问:“满琦给你把脉,有了吗?”

萧静好当场一愣,目光急急闪躲,“你,你怎么知道?满琦这个大嘴巴,羞死了。”

“有了吗?”他再次询问。

她咬着下嘴唇,嘟嘴摇头,“没有。”

他嘴角勾起一闪而过的笑意,挥手除去仅剩的衣裳,轻轻摸着她脖子上的红痕,浅声道:“那正好。”

她浑身如被电击,麻软无力,微微闭眼,头不自觉往后扬,伸手勾住他脖子,尽可能地回应着他,声音柔如水:

“此一去,千万千万要当心,我,等你回来。”

他眼眶霎时赤红一片,为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神情,将她翻过去背对着自己,猛力俯身过去。

“啊……”

萧静好忽然一阵痉挛,嘴里刚发出变调的声,便被他伸手捂住。

她爱极了这个力度,侧头,听他在耳畔回道:“等我回来。”

千言万语,都抵不过现在这句“等我回来”,曾有多少次,走遍万水千山都只有他们自己,历经两世,终是听见他说等我回来。

她把头埋进他臂弯里,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一夜,如风似狂,如痴如醉,汗水浸透了她的头发和床单被褥,仿佛要把所有不舍和眷恋都揉进彼此的骨血里,将力气透支到极限,却仍觉不够,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短暂而弥足珍贵。

第四次换上蜡烛,他抱她进浴桶洗尽一身疲劳,水花溅了一地,扑通震响,她变了味的声音让门外守夜的宫女们自觉退去了内殿。

没听见脚步声她都不知外面还有人,萧静好又羞又恼,一头倒在他怀里,撑开水雾弥漫的眼,小脸粉扑扑的,有气无力道:

“此去边疆,刀剑无眼,万事当心,还有……记得给我写信。”

此一去,不知何时才是归期,叫他如何能舍?湛寂勾过她的脸,直看近她眼底,细细说道:“好。”

她无声而笑,两手勾着他脖子,侧脸蹭过他冒出尖的胡茬,轻声在他耳畔说道:

“圣僧,适可而止。”

他显然不把这话当回事,也不愿错过这仅剩的温存时光,只到第五轮蜡烛燃尽,外面的打更声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出征在即,不得已才暂且放开她。

萧静好如负释重,心脏砰砰直跳,浑身酸软无力,沾着枕头便直接睡晕过去。她真的太累了,但她明白,这是他故意的。

湛寂侧身躺在她身旁,一遍一遍描摹其轮廓,一动不动望着她熟睡的脸,上面还残存着热浪过后的红晕,勾得他一颗七上八下久久不能平息。

直到怀中人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他才穿衣轻轻下床。

三更天一过,屋外响起咕咕的叫声,那是他即将离去的暗号。

转身之际,他再一次深深地凝望着她:

前世不够相信你不够支持你不够珍惜你,叫我如何不悔,悔没有和你站在一起,悔没有让你明白这个世上并非只剩你一人孤军作战,若非如此,你也不会头都不回就跳了天坑。

随着大门“咯吱”一声被关上,纵使闭着眼睛,萧静好滚烫的眼泪仍然夺眶而出,悄无声息的夜里,是她陌陌地送别之声。

她明白,他不想看她流泪的眼,她明白,自己不能当着他面哭,否则会让彼此越发难分难舍。

她有悔,前世没能更早看破他的为难他的痛苦,否则也不会以那样的结局收尾。

幸好,今生还可以依偎。

对与错都交给了前世,过与失已然可以束之高阁。

她强忍着散架的四肢爬起来,穿好衣裳踱步出了门。

特殊安排,今夜的青龙门一守门的都没有,萧静好悄悄去到城楼上,望着不远处整装待发的褚凌寒,银甲头盔,金腰束带,长枪在手,一马当先,那刚毅挺俊之姿,如万年寒松,又像利剑出鞘,倨傲且坚韧地勒马前行!

这,就是当世之僧,这就是她深爱着的男人,能屈能伸,从不缺英雄风范!

你在前方为我冲锋陷阵,我在后面做你坚实的后盾!等你回来。

她默默为他送别,隔着朱红色的瞭望台,眼睛不眨地望着他雄姿英发的背影,风刮伤了眼,吹出一脸的不舍。

没进黑夜,路琼之忽然扔出来一个包袱,“打开看看。”

湛寂下意识接住,借着月光打开一看,是几件衣裳和一根用香叶包着的兔儿糖。

他猛然抬头,只听同伴说:“皇上昨夜叫人传圣旨时,让人带给我叫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湛寂又惊又喜,又悲又痛,慕然回头,月色清冷,秋风里瑟瑟发寒,隔着朱红色的瞭望台,他似乎看见了她望眼欲穿的倩影。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周日都不更,最迟周二放大结局,一万五千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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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泽意味深长望着她,俯身靠近,话语轻佻,“那皇妃可得当心,私通之事……莫要让别人知道了。”

“…………”

狗男人来真的,奸臣!

(3)正经话:倾我毕生之力,许你朝花夕月、共白首。

●扮猪吃老虎的妖妃??vs??城府深不见底的奸臣

●真爱!甜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