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确定你们的习惯都有什么,我就按照我自己的逻辑讲了。
如果过程里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打断我提出来,我会跟你们好好解释的。要是跟你们的生活有冲突,也同样可以直接打断我然后纠正。
如果大家对这几点都没有问题的话,那我就开始讲我知道的事情了。”
说完应该说的开场白,祁禄还是选择从盖房子开始,对于整个盖房的过程,还有可用的基础材料、能产生什么效果之类的,没有夸没有贬很纯粹的描述。
换了任何一个懂得的人旁听,一定会发现他讲的基本都是废话,里面就没一句真正讲在点子上的。
不过此刻在这里的都是些不懂的人,即使像现在这样把修葺时讲的话,换一种说法重新再讲上一遍,他们也没一个人发现有什么不对。
更不用说穿插在其中的,还有诸如打地基的必要性,房屋高度的适当性等问题,对他们来说就好像天方夜谭。
一个个脸上一头雾水之余,还一副想表达自己的不理解,但是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讲起。
他承认自己是故意引发这种氛围的,只要想说无法说出口的心情一直在,村民们就没力气顾及别的事情。
之后再说点有的没的耗脑细胞的,就算怎么正常的人脑子都会混乱,不知不觉间注意力也会全放在上面。
这种时候如果突然发生什么,把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拉断了,趁着大脑呈现空白状态时,旁人做什么都未必能马上反应过来。
然后背后策划一切的人,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想做任何事都不会有人加以阻止。
对,祁禄的目的就是如此,这边把村民的脑子搅成一锅粥,那边等着黑虫一族上门谈仪式,跟着寻个机会让两边撞个正着。
无论是村民因为惊恐或不解,对虫族摆出毫不掩饰的警惕,还是虫族本能察觉到村民的敌意,恨不得即可要了对方的命。
只要结果变成两边对上,他和祁千夷两个人就能逃跑,运气足够好就能顺利去下个村子。
就算运气没有好到这种地步,他们也能跟村民和虫族拉开距离,回头再找个合适的机会继续跑。
计划具体实施起来也差不多,他这边讲的内容越来越丰富,什么食物有多少种植烹饪方法,什么可以生吃可以不能吃。
对这群人来说完全没用的事,他讲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几乎是一样很简单的东西,直接讲出个五六种花样那般。
最简单的一两个字的事,也被颠来倒去解释了很久,有几个细听便知其中矛盾重重,却因为讲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然后就在他讲得兴头上的时候,突然听见一连好几波的鸣叫。
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刺耳,让待在外面屋子里的他们,除了紧捂住耳朵就做不了别的。
过了好一阵声音渐渐变弱,他们这才把捂住耳朵的手放下来,一个个趴在矮墙上往外看。
祁禄也想跟着一起看,不过那些村民直接把他往后推,美其名曰说不是他能应付的。
他当然不能这么做了,怎么说都是亭子的实际主人,有这么吵闹的事找上门,他理所应当站出来询问情况。
他确实想过可能会看到很多虫子,却怎么都不会想到有这么多,绕着亭子整整五米范围,密密麻麻都是那种虫子。
如果单是地上的那种也就算了,有好些似乎进化出了翅膀,飞到人小腿肚那般高,还不断发出恐吓的嘶嘶声。
最可怕的是这些虫的架势,竟不像昨晚那般疯狂围上来,而是像受过严格训练的军队,待在原地不见有任何往前冲的意思。
也不知道它们变成现在这种样子,是不是因为那只虫吸了祁千夷的血,所以整个族群获得临时的智慧。
“我们族群已经达成了共识,于今日之内进行认主仪式,地点就选在这个四面通风的亭子。
若是你们的事已经解决了,还请让出亭子供我们进行仪式,若是事情还没有解决,麻烦告知还需要多长时间。
假如阁下没办法向他们开口,我们一族愿意亲自向他们解释,并要求他们一起参与整个仪式,以作为他们答应的回报。”
那只虫上升到与他视线齐高,逻辑清晰地代表整个族群发言,而之后其他虫子同时发出鸣叫,也似是同意他这种说法。
不过他们这边达成共识,不代表那些村民也同样如此。
看见祁禄和虫子站那般交流,本能觉得他们在商量着什么,隔着墙就发出警戒的气息。
里面有这么大反应,敏感的虫子当然也察觉到了,一群虫子马上飞得比矮墙高一些,对着里面不断发出警告的声音。
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气氛呢,就好像两股人马狭路相逢,拼命忍耐着想向对方出手的冲动。
只要哪怕空气里落下一个火星,就会瞬间变成刀剑相向、至死方休的那种极端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