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辰敢笃定,自己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这么多的聚灵玄冰。
他听说过的最昂贵的聚灵玄冰,是一张宽一尺半,长六尺的玄冰床,当时在“醉梦楼”拍卖大会上,无数人争抢,最后被流花谷以七百万金的天价买走,买主没有那么多现钱,都是用昂贵的灵石和法器等价抵押的,饶是如此,也拉了整整三大车,才交付够。
所以……这一整个的聚灵玄冰洞府,得值多少钱啊!!!
温辰这个贫寒散修家出身的,想象力的边际也不过就是那张见都没见过的玄冰床,看着原主识海中这座清凌凌、直冒冷气的神仙洞府,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太壕了。
他咽了咽口水,惴惴不安地想,自己到底穿到了个什么人身上?!不会,不会是烽火令主的私生子吧?
正当他沉浸在这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的唏嘘中时,对方心里忽然说话了。
——七年了,没有谁试着逗过我开心。
呃,什么?温辰一惊,万没料到他回忆着那间玄冰洞的同时,暗地里的想法竟然是这个。
——万锋剑派的人都怕我,没有谁敢来与我亲近。
……温辰默默收起了烽火令主私生子的猜测。
——如果不是修炼遇到瓶颈,必须借助折梅山法修之术来突破,我可能一辈子……都逃不出那个鬼地方。
他絮絮低语时,那平静得宛如死了一样的情绪,渐渐将与他共情共感的少年一起拉入水中。
书房里落针可闻,让他左胸口里极为模糊的心跳声,也变得清晰起来。
——他说来了凌寒峰这么久,没有见我笑过,所以想用小狗来哄?
想到这,原主轻轻摇头,叹了口气:怕是要让他失望了啊,修无情道之人,哪里还记得笑是什么感觉呢?
——喜、怒、忧、思、悲、恐、惊。
——凡人最寻常不过的七情,于我来说,遥不可及。
——他说的对,我是雪山上的高岭之花,受不了人间的浊气,沾了就会死。
——也只有他那样无忧无虑的人,才会生出用小狗来哄逗的想法……天真。
这句过后,原主就静默了,识海里一片空白,手上假意画着的那张“失魂”,也扔到了一边,整个人仿佛入定似的,不再有任何多余的思绪。
温辰一路听下来,心情可谓跌宕起伏,先是疑惑,而后是惊讶,最后竟成了落寞——一种感同身受的落寞。
虽然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原理,但事实就是如此,他分明就体会到,原主在说那句“天真”的时候,骨子里的艳羡和向往之情,几欲喷薄而出。
奈何一张画皮罩上去,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好像,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堪,相反,还有点可怜。
温辰心里的厌恶,逐渐换成了怜悯——既然碰上了,我能不能帮帮忙?
他性子纯善,遇到这类事情,第一个想的就是能否有机会出手相助,再者,反正短时间内似乎也找不到脱困的法子……
于是,温辰思量片刻,决定试着用神识和原主沟通一下,聚敛心神,一遍一遍地想。
——那个,这位不知姓名的朋友,这里是折梅山,师尊还有师兄师姐他们人都很好,不像万锋剑派,你在这不用太拘束。
——笑不难,很简单呀,只要你心里想着开心的事,自然而然就可以笑得出来了。
——你好好想想,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回忆吗?把嘴角提起来,眼角弯下去……
出乎意料的,他这不厌其烦的絮叨,竟好像起作用了?
他听到原主口吃一般,十分迟疑地问:值得……高兴的,回忆?
——嗯嗯嗯!
温辰暗地里高兴坏了,没想到自己真的做到了!
——好吧……我试试。
原主这么想着,空寂的识海里,渐渐风云翻卷起来,过了好一阵,竟浮现出荧荧的火光,像在剧烈地灼烧什么东西,于漆黑的夜色下,映着远处连绵的雪山,让天空都成了明红色。
他想了一阵,破天荒地谦虚一句:请问,你刚才说……要怎么笑?
得了敬语,温辰又惊又喜,一时间甚至都忘记了本身对火海的恐惧,高兴地道:你试试调动一下脸上的笑肌,把两边嘴角往上勾!
——嘴角往上勾……原主不住地咂摸着这五个字,尽力尝试了几次,都失败告终。
——不行,我做不到。
温辰听了,却是有点急,他能感觉到远处朦胧中,有个声音在呼唤,每呼唤一声,自己和原主的神识联系就减弱一分,若是不能尽快说完的话,又要完蛋了。
于是他干脆道:这样吧,你召个水镜出来,我一边看着镜子,一边指导你做!
——好。
原主点了下头,配合地一弹指,一面银白色的水镜登时呈现在面前——
“!你是——”温辰一句惊叫没出口,周遭蓦然天旋地转,就和之前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幻境时一样,无形的旋涡大口将他吞入,下一刻,山川云影俱现,双脚又踏在了实地之上!
“温公子,你怎么了?”
他扶着一株梅树,单手捂着额头,就当没听到身后少女的声音。
“温公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百草馆看看?”
少女锲而不舍。
“唔……”温辰忍过一阵欲吐的恶心劲儿,狠狠吸入一口新鲜空气,待涤尽了胸腹间弥漫的浊气,才疲倦地睁开眼,低声说,“没事,不用。”
“你,你……”显然,对方不这么认为。
他靠着梅树,微微一扭头,看着了一身薄红轻纱的美丽少女。
兰薇薇。
“兰……姑娘?”他眉骨微抬,有些惊讶,她怎么会在这里?
“是,是我。”兰薇薇轻声回,一改往日的泼辣骄纵,低垂着头,似乎有点不敢看他,目光在他缠着绷带的右臂上逡巡了好一阵,才小心翼翼地撩起睫毛,细声细气地问,“温公子,你今天伤得……不严重吧?”
温辰轻轻闭上眼睛,做出个仰头晒太阳的姿势,根本没有在思考她的问话,心里就一个念头——
幻境里的那个少年,竟长着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小温(捂嘴):啊,玄冰洞府,太土豪了!!!
大温(白眼):那换你来,蹲大牢?
小温(摇尾巴):好啊,叫上师尊一起,我能蹲一辈子!
大温(冷声笑):呵呵,早这样,还能有你的事?憨憨。
小温:……(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总是被鄙视)
第065章 魇灵(五) 不过就是朵庸脂俗粉,论颜色,怎敌他眼梢的半分?
兰薇薇见他这个样子,以为真伤得很重,焦急而又强装矜持地问了第二遍:“温公子,你的伤真的没事吗?”
“……”温辰睁开眼,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她,好半天才从那个奇怪的幻境中缓过神来,干巴巴地蹦出三个字,“不严重。”
“哦……那就好,那就好。”兰薇薇欲盖弥彰地重复了几句,说着说着,耳朵有点红了。
温辰看着,眼皮一跳:“你……”
“温公子,你将计就计,巧胜欧阳川的那招实在太精彩了,主峰的师兄师姐们一水的都在夸你呢!”兰薇薇上午通过测试,被主峰暗香的一位长老修士选走,俨然已成了能够在折梅山上横着走的那一批大佬。
此时,“大佬”两鬓下的肌肤也红了。
……不对,这姑娘之前不是比花孔雀还骄傲呢么?永远都只有别人对着她脸红的份,怎么今天转性了?
温辰真有点摸不清她的路数了,满目狐疑地望过去。
谁知,他这一注视,害得人家更难捱了,一双明眸忽闪过来,水汪汪的,像盛了两碗琥珀色的美酒:“可是,可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为了一个胜负伤成这样,未免,未免太不划算!”
“……”温辰这回是彻底无语了,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叶长青拿这个由头来责备他,他心里是一百一千个乐意,说不定为博师尊关爱,下回还敢这么搞,但若换成其他的什么人……
他面上疑惑的神情褪去,渐渐又是一副冷淡相:“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兰姑娘费心。”
果然,这一不解风情的直男推拒,差点让三尺外的那两汪美酒洒了出来,兰薇薇咬着唇,背在身后的手似是攥着什么东西,扭扭捏捏不知该不该往出拿。
不客气地说,但凡是个男人,见着她这么可人的姑娘,都会生出三分怜惜之情,但是——
“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先回去了,有本书想今天看完,再晚怕来不及了。”这位不开窍的抛下一个烂到极点的借口,转身就要一走了之。
“哎你等等——”兰薇薇急了,上去一把抓住他手腕,骄矜自信的性子重占上风,“温辰,谢谢你在魔窟救我的命,我一直都很感激,找不到机会报答,所以我,我,我……”
她眼一闭,心一横,大声道:“我喜欢你!请你做我道侣吧!”
!!!
头顶,几只喜鹊叫叫喳喳地追着飞过去,可温辰总觉得,那不是喜鹊,是乌鸦。
好一阵子,大惊过去,他流离失所的五官们终于重新归位,恢复了从前面瘫的表情,心想——
我真后悔,没事干来这片梅林瞎逛什么,老老实实回屋里看书不香吗?
道侣,这丫头知道什么是道侣吗?
追她的那么多狂蜂浪蝶,为什么偏偏就盯上我了?
找这么个要星星不要月亮的大小姐,阳寿怕是要折一半吧!
算了……我还是想多活几年。
他这厢胡思乱想,神色复杂,一时间倒忘了对兰薇薇的表白做出回应。
对方尬得受不了,脸快烧成火炭,张开眼睛嗔怒道:“温辰,我和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啊!”
“……听,听见了。”温辰只觉迎面一阵腥风血雨,条件反射地向后撤了一步,可他这一撤,惹着大小姐了。
“哎你躲什么躲,本姑娘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还是怎么的?!”羞赧这种感情,对兰薇薇来说,可能真就是昙花一现,这两个月来的少女怀春,好容易攒住的那么点温柔,被这十窍通了九窍的货两句话砸个稀烂!
她气势汹汹,若无旁人地叉着腰:“行还是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了,理由要是我不满意,就得重新说!”
温辰瞪大眼睛,微张着嘴,这一来一回不到一盏茶时间,当真是三观都被她给重塑了,心道话本里不都写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姑娘和情郎藏在灯火阑珊的隐蔽处,羞答答地交换过信物,眉梢眼角处处都写着“情愿”二字。
那现在呢?
兰薇薇眉梢眼角,处处都写着“你敢拒绝老娘削死你!”。
“……”他头疼地一扶额,心累道,“兰姑娘,不瞒你说,道侣之事确实……不行。”
“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啊。”
“理由!”
“这要什么理由……”
“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没……”
“那怎么不喜欢我?!”
“……不是,兰姑娘,你讲点理,我心里有没有人,和喜不喜欢你没关系啊……再说我们这个年纪不是应该以修炼为主吗?儿女情长先放一放。”
“去你的修炼为主!当初在魔窟救我的时候你怎么不修炼为主?果然,我娘说的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欲擒故纵的大猪蹄子!”兰薇薇平生头一次给人倒贴,满以为以她的魅力,情之一事,那还不是无往不利,谁知……就得了这么个落花流水的结果。
她双眼噙着泪,比那哭倒长城的孟姜女还委屈:“温辰,你是不是喜欢舒岑了?上回试炼的时候你都不乐意跟我说话,却处处护着她,一定是这样的!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你告诉我,我改!”
“?!”
听着兰大小姐发话要为他这么个小碎催做出改变,温辰惊得背后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兰姑娘,不不,我不值得你这样,你应该配更好的人,我那个,那个——”
他真是词穷了,“那个”了半天,啥也没说出来,生生体会了一把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见他如此反应,兰薇薇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打击,赌气地一跺脚,甩手往他身上扔了一物,气呼呼地说:“戌时一刻,我还在这等你,想通了你就来,想不通——”
她羞怒交加,狠狠一咬牙:“想不通的话,这辈子别再跟我说一句话!”说完,登登登踩着她的标配小鹿皮靴,跑远了。
留温辰一个人,像庭院里倒霉催的海棠花,雨疏风骤,绿肥红瘦。
他僵在当地,满脑袋官司,耳边嗡嗡了好久,都是她最后放的那句狠话,半晌,才摸了摸鼻子,喃喃道:“兰薇薇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的,居然连我不想和她说话都猜得到?”
他俯身,捡起人家摔给自己的东西,只见这是个信封,浅红色的,充满了旖旎的味道,封口烫金处,用法术压着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
情书都扔下了,总不好不拿,虽然也不太想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但也不能被别人捡了去,那样的话,兰薇薇岂不真的要变成母老虎,回来一口咬死他?
“……”温辰大太阳底下打了个冷战,迅速把那信封收进怀里。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他是个谦逊聪明的好学生,最能够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这会儿被这泼丫头一顿操作猛如虎,给吓着了,于是认真地反思起来——
看来给心悦之人表白,要厚积薄发,要含蓄温柔,给足对方考虑和转圜的余地,操之过急是会有反作用的。
温辰原地琢磨了一会儿,看着那烫金处的传情桃花,不知道怎么想的,脱口就自语了一句:“不过就是朵庸脂俗粉,论颜色,怎敌他眼梢的半分?”
……
事有意外,原本计划好的师徒四人今夜不醉不归,泡汤了,至于原因嘛——
“凌寒峰目前共有弟子七百三十一人,其中元婴以上一人,金丹五阶以上三人,金丹一阶以上二百二十八人,获得准许能够开宗收徒的修士三十六人,今日新纳潜龙院弟子噗哈哈哈哈哈哈——”秦箫念着念着,忽地抱着那人事卷宗笑成了个瓢,根本直不起腰来,边笑边解释,“不好意思啊师尊,对着你这个脸我实在是正经不下去啊……”
“……”叶长青抱着双臂斜倚门框,嘴里叼着根灵草,整个一痞得不能再痞的站姿,一边眉毛翘起,不咸不淡道,“这位姓秦的公子,如果活得不耐烦的话,请尽早告诉我,我也好准备点灵火硝石给你绑身上,扔到长江里去炸鱼。”
他倒是讲究,全身上下都是崭新的行头,只是……皮肤不那么黑的话。
一个时辰前,柳明岸的炼丹炉烧炸了,里头的珍稀材料伴着烈火灵兽的骨粉和三昧真火的炙烤,给首当其冲的两个人镀了一层“金身”。
——洗不掉的那种。
阮凌霜猫着腰,从储物戒里摸出一块零食来,趁着他俩扯淡,正偷偷地往嘴里塞,一抬眼睛看着她师尊那副烟熏火燎的尊容,一激动,登时给呛着了,咳得叫一个惊天动地。
“咳咳咳咳咳咳咳——”她擦擦溢出来的眼泪,朝门口的方向挪过去。
叶长青:“这位姓胖的丫头,你上哪去?”
阮凌霜:“人家姓阮,不姓胖!”
叶长青:“行,这位姓阮的胖子。”
阮凌霜:“……”
叶长青脸黑也不碍着他找茬,犬齿咬着那根细细的碧绿灵草,从牙缝间逼出几句话来:“麻溜地,储物戒里藏的吃的,是自己主动交,还是我没收来?”
阮凌霜后退一步,惶恐地捂紧她的小宝箱:“师尊,求你做个人吧。”
“做个人?”叶长青嗤笑一声,眼睛眯得像只猫,“我是为你好,再这么吃下去,就等着做个猪吧。”
他这人心眼小得很,阮凌霜欲哭无泪:“师尊,我错了,我不该嘲笑你像黑旋风。”
“不像黑旋风,像谁?”
“像……像潘安宋玉卫玠子都龙阳君……”
自认烽火同俦一大门面的叶某人点头应允,满意得很,直到听到“龙阳君”的时候,上下牙一打嗑,差点给那灵草的根咬断了:“行行行,打住吧打住吧,龙阳君是什么鬼,有你这么咒你自己师尊的吗?”
阮凌霜不服气地小声叨叨:“谁老说自个儿上杨柳岸挂牌一夜上万金的……”
叶长青脸皮厚度海了去,就当没听见,一把揪了灵草出来,指间灵火一燃,烧化了,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扔给站在桌旁看好戏的大徒弟:“去,给为师泡药浴水去,放料先后和浸泡水温上面都写着,就这一包,金贵得很,不许出错,我一个时辰后回来检查,弄不好就等死吧。”
冷不丁遭殃,秦箫伸手接着那装药的纸包,刚瞅了一眼,就被上面密密麻麻的复杂流程给雷到了,当即哀嚎:“师尊,你把炉子都烧炸了,凭什么对我要求这么高?!”
叶长青已走到门口,闻言微微侧脸,目光里漾着坏水:“怎么,要么我去搞点灵火硝石,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
“……”捱不过自家“恶师”的浩荡淫威,秦箫含泪摇头,“不,我还想再活五百年。”
“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好干。”叶长青一笑,挥挥手,步出房门,“走了,去看看我们家小三在干嘛,好久不见,真是有点想他了……”
秦箫:“……”
阮凌霜:“……”
等人走远了,她才不太确定地摸了摸脸,问:“师兄,是不是,我对时间的概念有偏差,真的很久了吗?”
秦箫捏着那包死亡灵药,茫然道:“很久了,真的很久了,从中午到现在,都三个时辰了……三个时辰,还不久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拿采访话筒):小温同学,请问你对这辈子第一次的异性表白有什么想法,惊喜吗,开心吗,害羞吗?
小温(后怕):……女人都是母老虎,我这辈子能不能不找女人?
作者(严肃):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样,爹妈会不高兴的。
小温(茫然):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不高兴就……不高兴吧。
大温(高冷):以后都飞升成仙的人了,要那后干什么?
作者(转头):大温同学,你有被异性表白的经历吗?
大温(不屑):高岭之花,生人勿近,你说呢?
作者(了然):哦,那就是没有了,可怜,又是一个不孝子。
秦箫(乱入):害,这都9012还+1年了,谁说不找女人就无后?我跟你们说啊,魔域有一种药,巴拉巴拉巴拉……
老叶子(邪笑):这位姓秦的傻逼,啥也不用说了,等着捆成粽子进江里喂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