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大哥,能说具体点吗?”
晏修华自顾自地道:“夜里尤其怕我,不愿与我同床,也不愿我碰他……”
符霖忍不住打断他:“不是,你做了什么,人家就怕你了?还不愿碰你?”
“等等,这个情况,你不会在床上强迫他了吧?”符霖虽是万花丛中过,但向来片叶不沾身,也没经历过这个,说到这忍不住揉了下脸,“草,好变态。”
符霖就这么一猜,没想到晏修华竟然沉默了。
“不是吧?”符霖惊呆了,“你们现在这关系,还用的着强迫啊?你俩不会过了这么久都没那啥过吧?”
晏修华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自然不是。”还是有过两次的。
符霖好奇问:”那是为何?”
晏修华却不说,只道:“你只说如何解决就是,问那么多做什么?”
“你不说我如何帮你解决?”符霖隐隐有些兴奋,但看到晏修华淡淡的视线后,又赶紧改了口,“行行,不说就不说,让我想想。”
“这种情况的话,只能说明他有什么心理阴影或者不喜欢你……”接收到晏修华冷冷的视线,他又找补道,“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就是有什么心理障碍?”
晏修华淡淡道:“这个你别管,总之是有一些原因的。”
符霖:“……”
“行。”符霖深吸一口气,“不管为什么,这事是你做的不对,你便要赔礼道歉,多纵着他些,当然,这个肯定也不用我说。”
他顿了顿,又道:“只一点,若你觉得他对你有意,便可以适当地示弱,这个你懂吧?男人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要无坚不摧的——虽说小皇帝也是个男人,但你是上……?”
晏修华矜持颔首。
“那便可以暂且这么论。”符霖想了想道,“你须得学会示弱,让他知道你需要他。”
晏修华十分高冷地道:“我会将一切安排好,无需他做什么。”
从前在大燕时,他因为身份,须得示弱,现在却不需要了。
符霖扶额,这家伙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怎么一遇到感情上的事就拎不清了。
“不是那个需要,是心理上的需要。”符霖解释不通,索性放弃,道,“或者你也可以故意受伤之类的,让他心疼你,让他看到你脆弱的一面,说不准一心软,就不与你生气了,我觉得他这样的人,肯定吃软不吃硬。”
晏修华想了想,认真地道:“他挺吃硬的。”
符霖:“……”
这不是重点啊!
“我方才得意思,说白了就是苦肉计。”符霖一口饮下一杯酒,看了坐姿端正的晏修华一眼,忽然道,“或者你用你的美色去诱惑他也行,相信我,没有人能抵抗得了你这张脸。”
晏修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符霖又抬手给晏修华倒酒:“总之,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你领会一下……”
晏修华挡住他的手:“我不饮酒。”
符霖诧异:“这又是什么时候添的毛病?”他记得晏修华虽没他这般爱酒,却也常喝的。
晏修华淡淡瞥他一眼,一脸一看你就没媳妇的鄙视感:“他不能闻酒味。”
符霖人麻了,他错了,晏修华根本就不是来找他解决问题的,他根本就是来秀恩爱的!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符霖忧愁地放下酒杯,直接拿起酒壶,只是那酒壶刚挨上唇边,便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不轻不重地拨了下酒壶。
“咳咳!”符霖险些被呛死,“杀人啊?”
晏修华没什么表情地问:“所以还有别的办法吗?”
符霖:“没有了,就刚才我说的,你要服软,示弱,算了你自己领悟吧。”
晏修华起身,临走前还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无用。”
符霖:“……”
吐血三升。
—
晏修华回去的时候,沈宸已经醒了,还穿戴整齐地端坐在塌上。
晏修华诧异:“怎么?”没有我睡不好么?
他直觉说了后一句话是自讨苦吃,便咽了下去。
沈宸一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晏修华,见他不在,便自己先收拾好了一切。
看见晏修华,他双眸一亮:“我准备好了,配钥匙的何时来?”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晏修华:“一会儿就来,用过早膳了吗?”
沈宸摸摸肚子道:“没呢,还不饿。”
“不饿也先垫一垫,一会儿就到喝药的时辰了。”晏修华握住他的手,沈宸心情好,没甩开。
晏修华却皱眉:“怎么这般凉。”
“天气越来越凉了,我体寒,手脚冰凉是常有的,太医说温养着就行。”沈宸倒是不怎么在意了,他习惯了。
晏修华自然知道沈宸的毛病,便不再说什么,只握着他的手,用内力给他温着。
自上次之后,他倒是发现了这个好法子。
沈宸手正冷着,动了动手指,没抽出来,便任由他去了。
好舒服的感觉。
桌上已摆了精致的早膳,水晶虾饺,小笼包,莲子糯米粥,还有照着沈宸口味做的豆花和油条,林林总总十几样,样数虽多,量却不大,摆在一起,很是好看。
沈宸本来不饿,但这东西实在太香,一不小心就又多吃了些。
用完早膳,他走了两步路消消食,便迅速坐回了塌上,轻晃着两条细瘦的腿看话本。
白皙的脚踝露出一小截,金色的锁链随之晃动,晏修华眸色暗了暗。
他忽然漫不经心道:“就这么想解开脚链?我觉得挺好看的。”
沈宸白他一眼:“废话,你愿意让人困住你啊?我不出门那是我不想,但我想出的时候也不能有人拦我。”
晏修华道:“那不若等你要出去的时候我给你解开锁,不出去的时候便这样待着,如何?”
沈宸深吸口气,忍住想打人的冲动,道:“你在想屁吃。”
晏修华:“……”
沈宸抬眼看着他道:“凭什么我去哪要受你束缚?”
晏修华沉默了。
沈宸突然想起,好像就算没有这个链子,他出门也要受他束缚?
“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沈宸忽然叉腰道,“既然你愿意好好待我,那日后我想出门的时候就出门,无需你同意了。”
“我不让你出去,并非是想要束缚住你,只是因为如今外面很乱,你出去很危险。”
晏修华这话并不是为了哄他,他如今树敌良多,在没有坐到那个位置之前,况且还有个萧明夜一直在虎视眈眈的盯着。
他自知理亏,哄道:“等你养好身子,想去哪我都陪你,好吗?”
“不好。”沈宸坚决道,“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你这样像是在对犯人,我很不舒服。”
晏修华闭嘴了。
沈宸也不指望一句两句能点醒晏修华这个封建大地主,懒得跟他说这些。
反正他现在这个样子也确实出不去……
配钥匙的匠人很快来了,脚链解开的那一瞬,沈宸觉得自己自由了。
虽然事实上并没有:)
不过总体来说,他还是很高兴的。
可到喝汤药的时候,他又怒了。
这药不知加了什么料,比往日他喝的还要苦上三分,苦的他要直掉眼泪,偏晏修华还一直在旁盯着,像是给犯人上刑,沈宸气的肝疼,一口喝完全部,又一脚踹了过去。
为什么是他怀不是晏修华这狗东西怀啊,好气!
晏修华因在榻沿上,正准备给他拿蜜饯,没有防备,被他这一踹,身子便晃了一下。
在这一瞬间,符霖的话划过他的脑海,他身子又晃了晃,径直摔在了地上。
那姿势真是一点也不优雅,沈宸想起这人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冷酷样子,呆了一下后,又没忍住笑了出来。
在场的几个下人见到这一幕,脸都吓白了,赶紧死死低着头,恨不得自己立马原地消失。
这里不比床前,没有那么厚的毯子铺地,这一下摔的结实,晏修华起来的时候脸都是黑的。
沈小怂怂干了坏事又害怕,赶紧收拢笑意,直往后躲。
“你若是能解气,打我也无妨。”晏修华攥着沈宸的脚踝,将他的脚塞进毯子里,又端过来蜜饯给他吃,“但别伤到自己,好吗?”
沈宸愣了愣,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但是很快理直气壮起来。
若非是他,他何须受这许多苦!
沈宸哼道:“行啊,那你给我找根棍子来,我保证上伤不到自己!”
晏修华嘴角抽了抽。
这和符霖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脚链终于解开了,沈宸在屋里坐不住,用过午饭后便穿好衣裳出了门。
如今时节已入秋,与北方的万物凋敝不同,南方的楚国还是一片绿意,甚至这个时候还有些闷热。
沈宸走了两步就走不动了,找了个小亭子坐下来。
亭子建在湖上,微风拂过,很是清凉。
沈宸正想着要不要去划个船,一个白衣公子忽然乘船而来。
沈宸眯了眯眼,竟是晏归。
他本来想转身走人,可想到自己身边被晏修华安排了那么多高手保护,又硬气起来。
这里是秦王府,走也是晏归走,他凭什么走?晏归上了亭子,径直朝他走来,沈宸又有点怂,往后缩了缩。
却见晏归拱手行礼,十分规矩地道:“嫂嫂好。”
沈宸:“?”
怎么忽然这么规矩?
“别叫我嫂嫂。”沈宸皱眉,这个称呼太过女性化,他听着别扭。
“风凉,嫂嫂不要多在外逗留。”晏归跟别听到他说话似的,一屁股坐在他对面,伸手就要抓他手腕。
沈宸赶紧收回手:“你听不懂人话吗?”
“嫂嫂不必这般防备着我。”晏归从容地收回手,在看见沈宸身后一个身影时,突然换了语调,吊儿郎当道,“毕竟,你这腕子,我也摸过不止一回了。”
沈宸:“?”
神经病?
他顺着晏归的视线扭头,正好看到往这边走来的晏修华。
“再胡说八道就滚出去。”晏修华上前揽过沈宸,声音里带这些戾气。
“哥哥。”晏归弯唇道,“我只是和嫂嫂开个玩笑。”
说完还冲沈宸无害地笑:“嫂嫂,别生气,我只是给你诊脉而已。”
哦对,晏归还有个神医身份来着。
这么说来,还是他救了自己。
沈宸顿了顿道:“谢谢了。”
晏归轻佻道:“唉,若是不能以身相许,就不必言谢了。”
沈宸:“……”找打?
晏修华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眼神一沉,直接一掌劈了过去。
晏归武功不好,这下躲得狼狈,晏修华把人逼退好几步,才道:“滚出去。”
“唉,我走是可以,就怕嫂嫂万一需要我,那可等不及。”晏归知道自己把人惹恼了,说完这句话就赶紧走了,“我先走了,哥哥有事喊我!”
沈宸有些无语,这晏归有病吧?又不是不能好好说话,非得把晏修华惹毛了才高兴。
莫非是个抖M?
“再见到他不用理,若是他说话不规矩,就让人打他,不用手下留情。”
晏修华本来在与幕僚商议事情,听说晏归去找沈宸,不放心才撂下那些人出来的,是以他嘱咐了沈宸几句,便先走了。
沈宸又困了,便没在外逗留,就回回去了。
一觉睡到傍晚,又要吃饭喝药,沈宸看着那黑乎乎的汤药,不禁叹了口气,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怎么不喝?”晏修华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你管我?”沈宸翻了个白眼,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他了。
晏修华已经渐渐习惯被怼,闻言不说话了。
只是在沈宸喝完药后,他才拿出一根棍子放在了沈宸身前的桌子上:“你要的。”
沈宸这才发现他手上还拎着根黑色的小棍子。
虽然只有拇指粗,但看着就是实木的,打在身上一定很疼。
他方才只是嘴炮,没想到晏修华还真的把棍子拿来了。
这小棍子做的还挺精致,圆润不扎手,沈宸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上面还雕着花纹。
沈宸拿着小木棍有些犹疑:“你真让我打?”
晏修华颔首:“自然。”
沈宸想起晏修华干的混账事,报复心起,想打又害怕,他咽了下口水,征询对方意见:“那我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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