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仅仅是一个季度最低供给,等后面酒庄建起每月新酒供出去,一年下来赚个几万十几万的雪花银不成问题。
席安看了眼,对这利润还算满意,又继续往下看了下去。
这信到了后面一页,画风突变,不及前面轻快。
席安越看,眉间微蹙,面上也严肃不少。
齐寐见了后,连忙探过头去瞧,触及某些文字身子一僵,浑身僵硬。
“时至今日,居然还有人在找你,可为什么会是安王府在拦截消息。”席安眼带探究,眸色沉沉。
她思前想后,寻不到一个解释,目光定定盯着齐寐看。
齐寐慌乱一瞬,回想自己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突然想起自己在航船上借了爹娘的名号,他字迹与爹爹相似,又徒手画印,定然是被人寻到了蛛丝马迹。
他当时行事没有顾及,现在才知道后怕。
也幸亏他提前托了应郎泾递信,叫小妗娘被他遮掩,否则定不会只是燕然信上寥寥数语这般简单。
齐寐慌乱一瞬,很快又冷静下来。
“我不知道谁在寻我,但我小妗娘与王妃娘娘未出阁时是手帕交,应是托了她的关系罢。”
他这般解释,又轻松的说了句:“说来,那王妃娘娘与我年纪差不离,她出嫁前我还同她在宴会上见过几回呢。”
席安眉头微蹙,倒没有深究,只是把信折了起来。
“既是这样,我晚些再给老李递封信去,叫他帮忙遮掩一下你我行踪才好。”
齐寐软声答应,眼神微动,又拉着席安好奇发问:“安安在军营里见过王妃娘娘吗?”
“见过的。”席安点了点头,认真回想了一下。
“应是在三年前,那年战事惊险胜败反复,安王殿下亲临镇守边关大败蛮夷,正是乘胜追击之时,我因身受重伤退居禹城修养。
禹城位置特殊,位处要地,若被攻下则会使国门大开。蛮夷另辟蹊径兵分两路,一方进攻边关,一方突袭禹城,一时叫禹城孤立无援。
也是那时,娘娘寻安王殿下而来,意外遇见禹城被围,蛮夷入城的混乱局势,被我当普通百姓救下。”
看齐寐听的认真,席安不欲说那灰暗、绝望禹城时光,即便是她,如今想来也只觉得恍惚。
她那时守禹城多日,身负数万人性命,精神紧绷不能松懈。
最后只简单说了几句:“娘娘性子好,我当时平息混乱无暇顾及,她并不顾及羽翼帮着我们照顾伤员,离开后还托人给禹城送了不少东西,解了不少麻烦。”
“没有了吗?”齐寐听到这里,急切追问。
席安迷茫一瞬:“你还想听什么?我与娘娘相处不多。”
“除了她,她身边的人呢,你没有印象吗?”齐寐焦急的询问,看席安迷茫的表情,说不上说期待还是失落。
“我当时守城都觉得精疲力尽,救下娘娘也是偶然。”席安好笑。
“这又不是什么话本,不过我倒记得她身边跟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少年,曾经给我塞过半个桃子,桃子很甜,是我那年难得吃到的甜味。”
齐寐怔了一下。
是了,桃子。
那时禹城被困,城中粮仓被混进来的蛮夷一把火烧了。城中没有余粮,又有那么多百姓,大家都是饿肚子,一日只分有两个馒头。
席安身为边疆有名的女将,是唯一可以指挥战士反抗的将领,不得已重伤上阵,死守禹城七日,期间吃用与百姓一致,只肯要两个馒头。
她总是会饿,饿了就灌几碗凉水,还要披着重甲立于城墙威慑敌军。
齐寐当时与小妗娘一起被单独安排在了一处院子,那院子原是一家地主的,院里有颗结果不久的桃树,那桃子还是青的,少有甜味。
他不会爬树,还是夜里偷偷摔了几回,勉强挑了几个稍微成熟的摘了。那桃子真的又青又涩,特别难咬,要是在京城他是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
真的太青太涩了,每个尝过之后才挑出那么一个甜的。
他巴巴的给席安送过去,得了一个笑脸便觉得甜。
还没等他送第二回 ,舅舅听闻禹城被围的消息率领大军救场,席安因力竭九死一生从鬼门关爬回来。
等她身子好了,他也早已被他娘派人绑回了京城。
竟是连干干净净到她面前表达谢意,都没有做到。
思及三年前那场惊险的偶遇,齐寐眼眶微红,吸了吸鼻子小声又委屈又埋怨道:“以后不许你守城了,得和我一起吃桃子。”
还要记得我。
席安下意识的笑了,伸手擦去他眼尾泪珠,温柔附和:“嗯,不守了,以后都不守了。”
“只陪你,吃一辈子桃子。”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小绿茶好可怜,青青涩涩的桃子自己吃,把最好的给安安
说起来,我也想吃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