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世上不只是阿雪一人爱她,她还有她的母亲!
金铃铛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环顾四周,见到金炼罗,便慌乱地抓住双奴的手:“我带你离开,我这就带你离开。”
可惜,金铃铛尚未走出门口,金炼罗便拦住了两人,他眼神空洞地晃了晃脑袋,嘴里机械地说着:“看来金铃铛你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没能学聪明啊,也好,就让本座这个做哥哥的,亲自教你吧。”
他话音一落,熊熊狱火就缠绕住了金铃铛的周身,金铃铛动弹不得,金炼罗则在此时,一步步朝金铃铛走近,脸上杀意尽显。
双奴在一旁见着,哭喊着朝金炼罗扑来:“魔君大人,求求您了,求求您了!不要杀了宫主,老奴求您了。”
她一边求情一边磕头,磕得头上全是血。
金铃铛不忍心,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叫她走,可是双奴非但不走,还死死地抱住了金炼罗的腿:“魔君大人,求求您了,宫主她不会对您构成任何威胁的……”
金炼罗越看这对母女情深,便越觉得刺眼,他一脚踢开双奴:“你放心,等我杀了她,马上就轮到你!”
双奴见阻止不了金炼罗,被踢飞出去后,就慌乱地打量周围,她看到之前那把被金铃铛扔出的匕首,便冲去抓住了它。
没有片刻犹豫,她拿着匕首刺向了金炼罗,她明明只是一个寿命将至的老妪,平时连走路都要杵着拐杖,此刻却不知从哪儿得来了力气,犹如疯狗一般扑上了金炼罗。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她扑向金炼罗的脖子,又抓又刺又咬,浑浊的眼神比饿了十天半个月的饿狼还要凶狠,全身的力气仿佛能撕裂最为凶猛的野兽,她突然爆发的惊天力量,竟刺破了一时没有防备的金炼罗的脖子,破了皮,出了血。
“你这个疯婆子!”
金炼罗周身气势一开,便震飞了双奴,双奴又一次撞到了之前的大柱上,这一次比之前更为严重,那石柱竟裂开了细纹,双奴的一只腿直接震断,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啊——金炼罗!我要杀了你!”金铃铛疯狂地挣扎着,双目猩红。
金炼罗全然没有管她,转而朝双奴走去,他每走一步,金铃铛便喊出一句世上最为恶毒的诅咒,在金炼罗就要接近双奴时,金铃铛终于服软了,她哭着喊着:“魔君大人,我求您了,你放过她吧。”
金炼罗闻言这才转头看向金铃铛,他笑眯眯地说:“放过她可不行,本座的母亲死了,你的母亲也必须得死。”
金炼罗一边笑着一边握住了双奴的脖子,他将双奴从地上提起,手越握越紧,双奴的脸变得发青发紫,她几乎没了丝毫力气,手却还是机械地挥舞着,一边挥舞一边嘶哑地说着:“铃铛……快跑……跑……”
金铃铛听见这声音,呕出了一口血,她拼命挣扎,双眼不停地淌着热泪,喉间好似含了利刃,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地嘶吼:“母亲——”
可惜任凭她如何挣扎,她都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她母亲的生命,一点点消逝!
“啊——金炼罗快放了她,放了她!”
她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喉间全是撕裂的血腥味,金炼罗听这声音反倒越发地兴奋,非但没有停止手上的力度,还越发地用力,最后他手中的双奴彻底没了呼吸。
双奴的手自然地垂落下来,眼睛睁得犹如铜铃,她不甘且心疼地望着金铃铛,死死地望着,直到死,都还全心全意地担忧着她的女儿。
刹那之间,从云端跌入地底,金铃铛的心脏似也跟着她的母亲一起,没了跳动,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双眼通红地盯着她的母亲双奴。
金炼罗见她如此失魂落魄,开心地扔了双奴的尸体,缓步走到金铃铛的面前:“我现在忽然改变主意了,比起让你死,看着你生不如死的样子似乎更令我愉悦。”
金铃铛只是呆呆地坐着,见金炼罗走近,骤然站起,发疯似地朝他扑去,然而狱火牢牢地捆住她的全身,她根本就无法再近一步。
她面目狰狞地盯着金炼罗:“金炼罗,我要杀了你!”
金炼罗掐住金铃铛的脸:“你要杀我,就凭你这个样子还想杀我?”
金炼罗笑得直不起腰,忽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你那个什么宝贝器灵是叫阿雪吧?”
金铃铛闻言,一颗心突然提了起来:“你提她做什么!她在哪儿!”
金炼罗啧啧摇头:“看来你还不知道啊,你的宝贝阿雪已经死了。”
“死了?”金铃铛不可置信地冷笑起来,她浑身颤抖着,一声比一声震耳:“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会不可能呢?本座难道还会骗你吗?”金炼罗侮辱性地拍了拍金铃铛的脸,一字一句笑说道,“她呀,就是被我采|补的,采|补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喊着你的名字。”
金炼罗故意掐着嗓子,模仿着储丹雪的声音:“说什么金铃铛救我,金铃铛救我……”
“可惜,她喊了好久,你都没有来救她,是不是很绝望?”
金铃铛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扑通一声跪下低头看着地面,不断地呕着鲜血,呕到头眼昏花,呼吸困难,两只手紧紧地握着,不停战栗。
她视如珍宝的阿雪,竟然以这样屈辱的方式惨死,金炼罗,金炼罗……
她在心底咬牙切齿地叫着这个名字,滔天的恨意蒙蔽了她的双眼,她真想将他碎尸万段,可是她不能冲动,绝不能冲动,她必须得活着,不惜一切代价活着!
金炼罗并不知道金铃铛的内心活动,只是优哉游哉地围着金铃铛转着圈,心里惬意极了:“这偌大的魔宫,原本有多少咱们的兄弟姐妹啊,可惜如今整个魔宫,就只剩下你和本座了,本座还真有点舍不得杀你呢,毕竟你可是本座唯一的‘快乐’了。”
说到此处,他便用脚踢了踢金铃铛的脑袋:“怎么样,亲眼看见自己母亲死在自己面前的滋味是不是‘好极了’?”
踢了几脚,见金铃铛仍没有动静,金炼罗突然发狠,一脚将其脑袋踩到地上:“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想死!”
过了片刻,金铃铛忽然道:“我不想死。”
她望向金炼罗,静静地看着,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金炼罗有些纳闷:“你居然不咬牙切齿地哭着喊着说杀我?怎么?你不爱你的阿雪了?”
说罢,金炼罗还将脚从金铃铛脑袋上放下来,并拍了拍金铃铛的脸。
金铃铛从地上爬起,而后像个石头一样一动不动,只有掩在红袖下的手,深深地插进了石板里。
她再次笑了起来,不同之前,这一次她笑得格外乖顺:“之前是铃铛不懂事,兄长能不能饶铃铛一命?”
金铃铛态度转变如此巨大,好似完全换了一个人,金炼罗措手不及:“怎么?想开了?”
金铃铛点头,像个死人一样重复之前的话:“我不想死,兄长能不能饶我一命。”
金炼罗闻言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
“想要我留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我们也算是兄妹一场,你去把你的母亲杀了吧,哦不好意思,本座已经替你杀了……”
他想了想觉得不够解气,便将双奴手上的匕首召了过来,他将匕首递给金铃铛:“用这个在你母亲身上捅一刀,本座就算你杀了你的母亲,之前的话就还算数,如何?”
金铃铛看着金炼罗手上的匕首,原本已经死寂的双眼又一次颤抖起来。
金炼罗见她停顿,眼神微暗:“怎么?不愿意?”
金铃铛连忙夺过金炼罗手中的匕首,快速地爬到双奴的尸体前,她拔出匕首,大叫一声,金炼罗在一旁看着尚未反应过来,那匕首就深深地刺进了双奴的腹部,金铃铛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她浑身颤抖着跪倒在双奴的尸体前,握着匕首的手不停抽搐。
金铃铛哭得不能自己,金炼罗却是在片刻愣神后,爆发出滔天的大笑:“哈哈哈……没想到你金铃铛也有今天,果然所有人在死亡面前都会放弃自己的原则,当年若是父君用死亡逼你亲手杀害你的母亲,你也一定会动手的,和本座一样,我们都是一路人!哈哈哈哈……”
金炼罗说完,便挑了个椅子坐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金铃铛:“本座也不能就这样简单地放过,你再给我磕三十个响头吧。”
金铃铛闻言,蠕动着从地上爬起,她看着她的母亲,直直跪在地上,重重地磕起头来。
她每磕一下,地上便留下一个血迹,磕完三十个,那块地便完全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看上去诚意十足。
金炼罗觉得好玩,笑得尤其开心:“不错不错,很有诚意,看来哥哥没有白教你。”
他看着金铃铛手中的血玲珑,眼底提起一丝趣味:“本座正好缺了一条狗,听说这狗的脖子上,就得套一个铃铛,你看你要不要把你的铃铛套在你的脖子上?”
此话一落,金铃铛牙关紧闭,脸上满是屈辱。
金炼罗挑眉:“怎么,不愿意?”
金铃铛努力地挤出一抹笑:“愿意……”
然后她便将铃铛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金炼罗见此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哈……”
他一脚踢在金铃铛的肩上,将金铃铛一脚踹翻在地:“从此以后,你便是本座的狗了!”
金铃铛匍匐在地,脸贴着地面,眼睛死死地盯着金炼罗的鞋子满含杀意,嘴上却恭顺地说着:“是,魔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