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其实,你也很温柔。(1 / 2)

先生攻略手册 文檀 0 字 2022-01-06

玉芙念了殷乔许久,没想过还能见到她,被她握着手,眼见着杏眼里就浮了层雾霭。

“侯夫人,我好想你。”

殷乔打量着小姑娘的模样,莞尔笑了,掐了掐她柔嫩的小脸,“莫哭,我也想你了。今年就及笄了吧,以后就是大姑娘了,日子过得真是快呀,你们这是去哪儿玩了?”

玉芙点点头,悄悄瞥了眼先生羞涩地说道:“今日书院没课,先生带我去集市上逛了逛,侯夫人怎会来书院?我还以为只有过年时才能见到你呢。”

殷乔全然不顾后头干着急的沈意,携着小姑娘的手就往书院里走去,“这次情况特殊,我和侯爷能歇息几年了,应天府事多,书院里还有你这个可心的姑娘,我就想着先来了。”

两人在前头聊着天,跟在后头的沈意倒是紧张的不得了,在过廊桥时,手还未等扶上去,就被殷乔拍走了。

“作死,哪有那么娇气,没两步就进屋了。”

沈意讪讪收了手,跟在自家夫人身后,委屈却不说,看着童子拿着那扎糖葫芦,更是心里堵得慌。

夫人到了安定县突然就想吃酸的,想来想去他就买了扎糖葫芦,夫人想吃的东西就得吃个够,谁知买回来才知道,有了身孕的人不适合吃山楂,他只能拿着一扎糖葫芦走街串巷,好生郁闷。

温时书与他并行,这些动作都落入了眼里,看着前面两位女子要好的模样,略微思量后,就猜到了好友回到书院的原因。

他握着戒尺,缓声道:“恭喜子俊,多年心愿,终于得偿所愿。”

“我还什么没说,鹤行就猜到了?”沈意皱了眉,问道:“真就那么明显?”

温时书淡淡瞥了他一眼,继而笑了。

这么多年好友游走于山水之间,携妻绘制疆域图,除却过年时能见到,就连应天府都不太回的,此番突然归来,又这样紧张万分,想来殷乔应是有喜了。

竹林四友中,最先成婚的便是沈意,但殷乔在北地的那几年伤了身子,多年来一直没有孩子,夫妻俩性子潇洒,虽不太在意有没有子女,有了便是锦上添花。

“喜事怎能藏住,此番回来如何打算?”

“当然是在你这儿先赖着了,应天府虽然有牧衡俩口子在,但我与夫人性子不受拘束,待不长久,还是安定县好哇。”沈意摇着折扇,呲牙笑得欢快,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多无赖。

好友将喜事猜出来了,他倒也不藏着了,又摇扇说道:“以前没有的时候其实也不想,但真听到那个消息,我心里还是欢喜的,乔儿她不容易,这些年跟着我东奔西走,受尽了不少苦,以后有个孩子在,她能高兴许多,真不知道孩子是像我还是像她。”

沈意初为人父,恨不得昭告全天下这事儿,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别提多得意。

一旁的温时书静静听着,视线却落在了玉芙身上,看她眉眼带笑,时而恬静,时而欢快,他不由得轻勾唇角,摩挲着腰间戒尺,随意答道:“像谁都好看。”

沈意满意点头,折扇轻拍好友肩头,“不愧是鹤行,有眼光。”

说到这儿,他不禁感叹道:“唉,也不知你何时能成婚,若你有了孩子,从圣上至百姓不知如何期待,怎样都会是王佐之才呀。”

温时书摇头浅笑,缓缓移开目光,温声道:“还早,我还没那个心思。”

沈意瞄了眼前头的小姑娘,凑到了好友身旁说道:“那也不妨碍我想,我觉得你的孩子必定非同凡响,不如和我家的定个亲?”

“没个正经。”温时书轻瞥了他一眼,将手背在后头,倒没有答应的意思。

玉芙在前头听着两人的谈话,不由得攥紧了裙摆。寥寥数语,就教她想起了云霭山的姻缘签,不知与先生有缘的姑娘何时会出现……

她的举动殷乔都看在眼里,小姑娘穿上了她送的狐裘,还以为两人有了进展,看这模样倒不像。

殷乔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悄声道:“我倒是觉着芙儿貌似天仙,若能与我家定个娃娃亲才好呢。”

“侯夫人……”玉芙毕竟是个姑娘家,听她这样说不禁羞红了脸颊,刚才那点儿忧愁全然忘了,不知该怎样才好了。

殷乔看得发笑,其实她觉着玉芙与鹤行就极配,郎才女貌,不知生出来的孩子怎样好呢,这话她却不好现在说,只得满脸笑意看着小姑娘。

沈意夫妇的到来,让平日里安静的书院热闹了许多,众人几月未见,又添了喜事,一直聊到亥时才散了。

玉芙款款步到月门处,抬首望向了星河,杏眼里倒影着光晕,瞧着甚为开怀。

她还有不久就快回到应天府了,这些日子里,夜深人静时也会想到雾霭满满的竹林小院,竹林清幽,日子安稳,记载了她经历波折后遇到的所有温柔。殷乔毕竟是侯夫人,其实在分别的那一天,玉芙就觉得不会有机会相见了,没想到对方还念着自己,教她有种失而复得的欢喜,冲淡了她连日来的忧愁。

夜色清冽,云与月映在荷池中,锦鲤拍打尾巴,惹了阵阵涟漪,扰了月色痴缠,惊成碎光铺满其中。

温时书站在廊桥上,如画的眉眼间攀附着月色带来的温柔,遥遥望着她,低眸看向了手中的戒尺。

孩子好像大了些,原本他的打算不过是授她诗书,教她不被外界言论所困扰,但她的成长又远超他的预期,本身的性子也改不掉,她永远娇俏善良,哪怕世间充满了恶意,她也要捧着几分真心上去给人瞧瞧,这样的孩子就算满腹经纶,依旧会不改初心。

许久不见她动,他缓缓叹了气,隔着荷池温声唤她,“玉芙,过来。我有事与你说。”

在月门旁靠着的玉芙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有些迟疑,回首见他缱绻的模样,恍惚间竟愣了神。明明是同样的狐裘,先生穿着便是长身鹤立,气质斐然,让她回忆起了云霭山群臣下跪,他就在明堂下,风雪侵犯,寒梅飘散,亦不足掩盖他的风华。

小姑娘提着衣裙往廊桥走去,款款行了礼,“先生,学生来了。”

她望着他时,眸子里波动着与灿星同样的碎光,夜色下有些感情呼之欲出,她不得不稳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低下睫羽隐下情绪,好不教他发现。

温时书将戒尺背后,看着她说:“玉芙,日后你到我书房,我替你讲课吧,泮池畔那头不必经常去了,学子们的课业对你来讲还是难了些,恰好侯夫人也在,白日里也有人陪着你了。”

他想,不过剩下数月,再拘着孩子也不好,朝中的事处理还需一段时日,她回去必会经历些磋磨,不如让她过得开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