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止了摩挲剑柄,抬眼看向这女弟子:“当真?”
女弟子道:“弟子亲眼看见的!”
众人一片唏嘘,都偷偷去瞧鹿鸣的神情,见他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丝毫不为所动,心里都暗暗鼓了把劲,坐得最近的那个弟子又道:“我也看到了,他那天确实情绪十分低落,明明仙君都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我和其他几个师兄看到不免劝慰了他一会儿,都未奏效。还是沈棠看到了,跟他说了几句话,才好的。”
鹿鸣警惕地眯起眼睛:“他说了什么?”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他耸耸肩,“总不会是说得和我们一样干巴巴的,可能是什么他独有的安慰人的话。”
“那当然了,他们俩可是同门师兄弟,当然不会听你们的。”
“也可能是蓟小仙君就只听沈棠的,吃他那套。”
“……”
他旁边的这名男弟子阻止不了师妹们幻想,只好尴尬地笑道:“呃……就,就是仙君方才所说的友睦同门嘛。”
鹿鸣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群胡言乱语的弟子,深深了解到这个世界里的
pc有多么会加戏,他也懒得再去细究,比起这个,他倒是更愿意找些东西吃,醒来后也没人惦记着他饿不饿,给他倒碗水喝。
这样想着他又往那边瞥了一眼,发现那两个人已经走远了,此时正是傍晚,夕阳西下,两个一般高的少年人逐渐消失在小路尽头。
鹿鸣收回目光,然后站起了身,所有人呼啦一下散开,懂事地给他让出一条路,鹿鸣什么都没说,转身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夕阳漫洒的余晖里,众人望着他孤傲离去的背影,与蓟和沈棠完全不同,他背影挺拔如松竹,走路带风,此时却像极了坊间画本里的落寞的小人儿。
回到房间,鹿鸣原地转圈,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他坐在床边,满脸躁郁的不耐。
亭子里那些弟子们的说法当然不可信,但是也不能完全不信,他是觉得会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如果没有一点事实根据的话也不会被他们捕风捉影。
关键是这种事他还不好跟蓟和提,两人刚坦白了身份,正处于捅破了窗户纸,尚待添上八字那一撇的时候,如果他去问蓟和,无论是用哪种语气,蓟和都会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不被他信任,可是如果不问,他又总觉得心里卡了根刺,放任不管的话,自己迟早会憋死。
鹿鸣一脑门官司,烦躁地敲了下系统:“喂,在不?有个问题想问你。”
【系统】:“智能系统随时为您服务。”
“……”
鹿鸣抖抖胳膊:“你别这样行吗,我害怕。拿出你之前那贱怂的样儿来!”
【系统】:“我贱怂你□□”
鹿鸣提醒它:“你被屏蔽了。”
【系统】静默了足足好一会儿,才出声道:“有屁快放。”
鹿鸣咋舌道:“别说,其他的看不出来,在说话方式上确实智能了不少,像个活人了。哎,你们……是不是接受了什么培训啊?”
【系统】直接就被被他话里的那个“们”字给刺激到了,立刻尖叫起来:“什么培训?没有培训!我就是主神系统里唯一的产品,没人跟我抢业绩,为什么要培训!没有!”
“疯了你?”鹿鸣掏了掏耳朵,“我就是开个玩笑,至于这么激动吗?到底有没有除了你之外的系统,我想我不说你自己应该也有数……哎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就算有,你也不一定不如它,毕竟你有我这么一个宗师级别的宿主,我就问问你,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人比我修为更厉害的吗?当然除了日后的主角不算啊。”
【系统】没出声,好像默认了他的说法,鹿鸣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床边躺下,从和它的对话里找到了一丝优越感,没刚才那么郁结了,头枕着手道:“我是想问你,原著里不是说男主有很多后宫吗?那沈棠上线也有一段时间了,他那些软玉温香的妹子们在哪呢,我怎么一个没见着啊?”
【系统】刚被他哄了一通,一开口还带着一点儿小小的得意:“第一,男主尚处于少年时期,情窦未开,或者刚开。第二,之前提示过,因为贵方的超常发挥导致剧情发生变化,一本后宫文改成纯爱,减少恶俗因素,也是有可能的。”
“……”鹿鸣有点无力吐槽,“那还能变回来吗?”
【系统】:“一切变化都是不可逆的。”
鹿鸣道:“我草你妈。”
【系统】不满道:“为什么又骂我?!”
鹿鸣冷漠道:“行了,没你事儿了,滚吧。”
【系统】无端受了一波连累,委屈得不行,自行消化去了。
鹿鸣一个人平躺在床上,摸了摸心口那道被青涟反噬出的创口,皱眉沉思。
这下好了,男主不仅可能由原来的后宫之王变成纯爱战士,而且对象还有可能不是女的,可这是怎么发生的,我什么也没做啊,面都没见过几次,到底是哪个菩萨点化了他?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觉得自己可能是前一世桃花太滥,一谈恋爱老房子着火。
思绪正纷繁,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了,蓟和端着一小碗粥走了进来。
他边进来边说:“你怎么样?醒了也有一会儿了,饿不饿?我刚去问了医修,他说最好先把药吃了,隔一会儿再喝汤。”
鹿鸣没说话,眼睛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
蓟和把托盘放在桌上,转身看到他一动不动地躺着,手紧紧捂着胸口,立刻走过来,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鹿鸣看着他,咽了一下喉咙。
“……说话呀,”蓟和见他不出声,只是直直盯着自己,不由得有些急了,“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什么事?”
只有他们两个人。
鹿鸣感觉心口重重跳了一下,下意识地抓紧了床单。
蓟和顺着他的动作看了一眼床,迟疑道:“是床不好?你要是睡得不舒服,我叫他们给你换一间。”
“不不不,床很好,”鹿鸣一把拉住他,把他按在床边,凑上去在他耳边轻声道,“……就是床上少一个你。”
蓟和微微一愣,耳廓迅速发红,他这个人有个很明显的特点,那就是无论心里多么害臊,第一时间作出反应的永远是耳朵,脸上还是冷冰冰的:“……你要老是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那可不行,”鹿鸣含笑道,“你不能不理我,没有你,谁伺候我喝水吃药呢?”
蓟和仰着头看他:“难道这满院的人里挑不出一个能伺候你的人?未必就非得是我。”
“其他人当然也行……”鹿鸣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望见蓟和瞪他的眼神,连忙改口,“不是,就是我这个人吧有个毛病,贼喜欢那种有情感加成的东西,比如说你刚才端进来的